“妈,我相成了。”我赶紧打断她,迷蒙的视野里瞥见她将那条艳丽的花手绢塞回皮包,才放松了格挡姿势的手肘。
“你们看对眼了?”
“没有啊,”我没打算瞒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从包里翻出眼镜戴上,茶色的镜片,清清淡淡,“只不过我们彼此都认同形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形婚?!”许期兮果然炸了:“喂!夏久瑜你疯了吧!没有爱情的婚姻算什么婚姻!我不同意!”
我懒了精神斜躺在藤椅上,听罢只是垂了眼。
太过浓烈的感情对我而言反而是一颗定时zhadan,因为我实在无法确定自己的情绪能否再经得起那样大起大落的波折。
“我不会同意的!”见我这般散漫,许期兮慌了,“夏久瑜你听见没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妈……五年前那场闹剧,我不愿再重载一回了。”
她怔愣着盯了我好久,终是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
“走一步算一步呗。”
许期兮知我倔强,软硬难吃,只得一边假哭一边拿小眼神往我脸上飞:“都怪颦儿那孩子,好端端结什么婚呀!居然还拖你去当伴娘!害我眼一红脑一热就怂恿你去相亲了……这下好!你真相上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一遍遍安抚:“都怪她,都怪她……对了,你可别和我爸说啊!”
“我哪敢啊!”一扯上夏逾,许期兮浑身的机灵劲儿都蔫了,“这事儿算是我作出来的,被你爸知道不得拆了我!”
正说着话,许期兮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跳跃的名字,猫一样眯了眯眼睛:“喂——死丫头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不知道我正恼你嘛!什么?停机?你手机没有话费啦?”
最后一句是冲我说的。
我摸出手机,随意拨了一个号码,果然欠费了。
许期兮嘟嘟囔囔递过手机:“喏,让你接电话。”
手机那头是林颦儿怔忪的声音:“久瑜,我怎么惹到教授啦?”
“哦,她认为你如此轻易地触发了她的‘破窗效应’,一定是早有预谋。”话毕,我被许期兮狠狠剜了一眼。
“什么?”林颦儿惊了。
“没错,事态很严重。”我偷偷瞥了眼在在一旁开启气定神闲喝咖啡模式的许期兮,佯装正经道,“对了,你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急事……呀!对了!”林颦儿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我告诉你喔——我今天终于看到那位传说中的伴郎了!超帅的!真想不到贾越秋居然还认识如此极品的帅哥!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啊?”
“你少安利了!”我不禁失笑,“之前是谁因为贾越秋请了不明底细的人当伴郎和他冷战呀?这么快就被俘获少女心了?”
“他要是早让我知道那人是个超级大帅哥我就不生气了嘛!我这个人嘛,从来不服气人家有事瞒我的,所以……”她拉长了尾音,故意等我去接话茬似的。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套婚礼的具体流程?”不出所料,她在电话里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得像只偷了蜜的狐狸,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她晶晶亮的眼神,“久瑜啊久瑜,你就告诉我吧!”
“我真不知道。”我憋着笑,轻轻耸起肩膀,“自从他们听说我要当伴娘,就放了我的假。”
林颦儿瞬间炸毛了:“放假?夏久瑜你可是老板啊!怎么反而被底下人放假了!”
“颦儿,你一向机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正因如此,贾越秋才想让你懵懂一回。”听着电话那头的静默,我的嘴角不自觉升起一个弧度,“既然是惊喜婚礼,你便乖乖被蒙在鼓里就是了,也不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好吧……”
等林颦儿那头收了线,我才发现许期兮的目光一直凝在我身上,也不知盯着看了多久。
“怎么了?”
“啧……我还头一回知道我女儿这么能说会道啊!”
我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翘上去,转头又听她说:“只可惜劝起别人来头头是道,却从来不懂得怎么劝服自己。”
我愣住了,一时接不上话,只得僵着嗓子转移话题:“额……妈,我要回去了。”
“正好我陪你一起回去,我得让茂茂替我选一块好看的丝巾,婚礼上用。他的眼光最好了,你吱会他一声。”
“我手机欠费……”
“对吼!那正好让我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我甚至想象得出我妈的出现会带给君茂多大的惊吓了。
君茂是“不改”的首席策划师。
他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如同小鹿般好看的眼睛,睫毛纤长,眼神明亮,又生得白净,一头梦幻至极的粉色短发,鬓角修得略长,厚重的刘海遮住了些许眉毛,再配上一张秀色可餐的脸蛋,足以让人母爱泛滥,许期兮便是其一。
“不改”离咖啡厅很近,不过两三个拐角的距离,路上车不多,我走在车道边缘,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尽是破碎的梨花花瓣。
青镇市没有什么特别著名的景观,只有这一城的梨花,美得震慑人心。我在这青镇长大,这座如梨花般雅致的城市,见证过我的躲闪,也目睹了我的痴。
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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