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姐姐?”对方轻笑了一声,“我没有妹妹,只有一个姐姐,我想你一定是打错电话了吧。”
“宋九秦!”她气得跺脚,脚心的痛麻像一股电流,刺得她直想哭。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宋九秦,我是宋十清。”
一句话,用近乎残酷的温柔,打碎了宋十清十八年的美梦,像是一枝花瓣尽碎的玫瑰,只剩下了尖锐恼人的刺。
……
“所以说你才是真正的宋十清?”
叶岑几乎要凑到宋十清鼻尖,她看看床上那人,又看看床边那人,拍着胸口转身面对秦沄泽呼哧呼哧喘着小气,撒娇似的说:“吓死本宝宝了。”
“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有双胞胎这种概念吗?”君茂轻飘飘飞去一个鄙夷的小眼神。
眼看这两人又开始剑拔弩张,我抬手扶了扶眼镜,扔给秦沄泽一个眼神示意,他马上心领神会地扶住叶岑的肩膀,温柔地说:“太多人在这里会影响病人休息,你们要是有事就去楼下谈吧,我和阿岑在这里就好。”
一听要独处,叶岑果然不争气地害羞了。
“对啊对啊,”我赶紧接话,“去楼下谈吧。”
宋十清蹲在床边,一下一下咬着嘴唇,睫毛湿漉漉的,带着厚重的垂坠感,祁孟宸默不作声地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发顶,她扭头望进他的眼里,眼圈又红了。
趁着下楼,我绕到傅语冰身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傅语冰侧头瞥了我一眼,突然抿嘴笑了,唇间无意露出的半排白牙,轻易泄露了他此时的愉悦:“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不理我呢。”
我瞪了他一眼,加快脚步往楼下走,他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声音里都透着笑意。
“宋十清在我们学校当过交流生,我是在留学生聚会上认识她的。”
哦?区区一个交流生竟能让你印象这么深?
“本来我也不大关心这些无聊的派对,只不过那回和朋友打赌输了,无奈去了一次,又正好与她攀谈了一番,所以印象比较深。”
解释毛线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吐槽什么!
“我和她交换过i,那日从你这里回去以后我留了个心,逮着她一上线更新就去评论,然后便把他们都招来了。”
我一时气闷,竟想也不想地止步转身,正好撞进他戏谑的眼睛里。
“小鱼儿,你说我是不是很机智啊?”
我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问道:“什么是i?”
他被噎了一下,很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望着他俊朗的笑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
“i是国外一个网络社交平台,和微博微信差不多。”他笑眯眯地解释着,咧着一口大白牙,仿佛开心得不得了。
“喔……”我心虚地挠了挠耳朵。
“微博微信知道吗?”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困窘。
“大概知道一点……”
正说着话,君茂突然凑进来,冲着傅语冰一顿坏笑:“她没有微信,连企鹅都没有,她只会用微博转菜谱,说是要做给喜欢的人吃,你可有口福了……”
“瞎说什么!”
我一脚把他踹开,余光里瞥见傅语冰一边憋笑一边咽口水的模样,只好讪讪道:“这是当初敷衍他们的借口,其实我就转发玩玩,信不信由你……”
这是实话。
空闲的时间里我总是表现得很懒散,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盯着虚空发呆或是干脆睡过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我也说不清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或许在五年前,或许更早,总而言之与我自己心境的改变脱不开关系。
我正想得委屈,突然感觉自己肩上被搭了什么物什,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一股大力捞了过去,撞在一个暖烘烘的胸膛里,又被箍着脖子往下走。
“我信我信,但我们别站在这儿拥堵交通好吗?”
又把我当小孩哄!
还有――
后面哪里还有人!
我红着一张老脸窝在傅语冰臂弯里,满肚子腹诽。
下楼后,宋十清就一直蜷在沙发角落,和谁都不说话,却紧紧攥着祁孟宸的一根小指,失了神似的。
“事情说开以后宋九秦出了车祸,醒来后就成了这样。”祁孟宸轻轻叹了口气,“医生说,这病得看精神科……”
“癔症?”
宋十清猛然抬头,终于不是刚才失神的样子,看见她眼里流露出的诧异和痛苦,我晓得自己猜对了。
“我母亲是精神科医师,不久前我请她来看过。”我不自觉搓了搓手,“歇斯底里,哭笑无常——大约就是癔症了。”
我撒了点小谎。
许期兮的确来看过,但宋九秦一直睡着,她只能根据我粗略的描述草草推测了一句。
偏偏这一句的灵感还得归功于林颦儿,她近来恰好在研究有关癔症的课题,许期兮从旁指点得多了,如今看到相似的病情,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总是下意识觉得宋九秦有什么地方与我十分相像,今日听完缘由,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分裂症嘛,管他精神分裂还是人格分裂的,谁没裂过?
“医生说,她在长时间的低迷和孤独种幻想出了另一个隐藏人格,车祸所带来的重创激活了这个人格,而这个人格,就是我……”宋十清像是不堪重负
喜欢夏虫不可语冰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