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拂过,赵振海收回思绪,问:“到哪里了?”
“堂主,快到句容地界了,”随从答道。
不一时,船使入句容城码头,振海对随从道:“吩咐下去,所有人一律不得下船。”自个带上帐房先生、二名精干兄弟下了船,向粮栈走去。
连年灾荒,粮价翻倍尚且货源奇缺,更有些奸商囤结粮食,不肯销售,以待无粮时以奇货自居,高价抛售,虽官府发出告示,严令禁止,然怎耐鞭长莫及,奸商依然我行我素,囤结粮食,民众怨声载道。
下了船往前走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世隆粮栈”。伙计小六子见是赵堂主,忙喊道:“掌柜的,赵堂主来了。”
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迎出,抱拳道:“数月不见,堂主一向可好?”
“托您老的福,好着呢。”
来到内堂,宾主落坐,少不了沏茶倒水。掌柜姓赵,是振海本家,排行老五,虽与振海非亲非故,但习惯称他五叔。
“五叔,最近生意可好?”
“嗨,不瞒你说,安微、山东都在闹早灾,货源不足,难于维系啊,”五叔不无怨气地说。
“受总舵主委派,购十万石粟米,不知五叔能否筹齐?”
“不是不卖于你,实是拿不出那么多,”五叔无奈地摇摇头。
振海知道五叔不是奸商,不会骗自己,笑笑说:“五叔不要为难,能拿出多少就多少吧。”“估计也就六万石”五叔想了想说。“那好,价格按市面价,我也不能亏了您呀。”五叔急道“那怎么行啊。”
振海心想:嫌价格低了?五叔接着说:“你们购粮赈灾,救济灭民,实为义举,我怎么可以以市面价呢?就按进价再加点费用就行了。”
振海心中大为感动,谈妥价,五叔早已吩咐做了几样小菜,众人用完膳,即过秤装船。
日暮时分,看已来不及装完,五叔道:“堂主,再可否明日再装?”
振海抬头看看:“也好。”吩咐生火煮饭,恐误事,一律不许喝酒。
是夜,轮流值更。
振海躺在舱中又想起手刃仇人后,回到寒山寺。法印、玄青恐官府追查,嘱咐振海姐弟下山,法印已托好友龙船帮总舵主皇甫清,将振海、振英安置他处,好生照看。凭龙船帮势力,即使官府追查到也耐他不得。
果然,肖大宝把兄弟黄龙,得知把兄死于非命,号啕大哭,请讼师写了诉状告到官府,官府画了像到处悬赏缉拿,终因难于寻觅而不了了之。后振英嫁于皇甫清续弦,日子过得稳定、安逸,振英在家相夫教子,振海帮着料理帮内事务,凭能力与和善得到帮内众兄弟首肯。
几年后,登上堂主之位,然他依旧简朴,没有一点架子,果而众兄弟有事都愿与他说,哪位兄弟有困难,他都倾囊相助,深得大家敬重。夜已深,振海渐渐进入梦乡。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大清早,晨雾未散,继续装船,响午时,六万石粟米分装三条大船,另四万石留二条船等五叔筹齐再行装运。振海让帐房先生将银票如数交于五叔,与五叔话别后,率三条船,插上龙船帮旗帜,旗上绣有一条青色腾龙,返回通州。逆水而上,加上载重,船行如蛄爬,振海不时察看船弦水位,吃水较深,船弦离水面也就十来寸上下。
出了句容,前面水道宽阔,风平浪静,振海心里一阵轻松,回到舱内想稍事歇息。
可就在这时,突闻随从大呼:“堂主,不好了,有水盗。”振海翻身起,只见三条二边有九条小船紧随,另有三条在粮船前头呈‘品’字形慢慢前行。振海喝定停船抛锚。
随行小船也停下,有人喝道:“听着,此河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卖路财。”
待船停妥,振海冲一条大些的船上端坐的一人一抱拳:“兄弟,我乃龙船帮堂主赵振海,不知当家的在此开堂,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对面那人闻言道:“好说好说,久闻堂主威名,今日一见,幸会,”又道“素闻龙船帮仗义疏财,不知船上所装何物?”
“是本帮赈灾所购粟米,”振海朗声道。
那人哈哈一笑:“不管是什么粮,从此而过,留下一船。”
“当家的有所不知,通州境内灾民众多,饥寒露宿,饿死者时时有之,急待粮运回以解燃眉之困,还望众兄弟行个方便。
”那人站起来,叫道:“休得多言,兄弟们,来呀,给老子搬。”
振海正待发作,忽听一个声音像从水下冒出:“且慢,麟儿,休得胡来。”见一老者从船仓走出,那人赶紧低头唤了声:“爹。”老者瞪了他一眼,转首笑眯眯对振海道:“堂主息怒,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堂主莫怪。”
“老当家的深明大义,我赵振海敬佩得紧。”
“哈哈哈,壮士过誉了,老夫与皇甫总舵主有几面之交,龙船帮侠义赈灾,老夫着实佩服,”对开始那人吼:“还不给赵堂主赔罪。”
振海笑说“不必不必了。”
那人抱拳:“赵大哥莫怪!”“误会误会,还请教二位尊讳。”
老者道:“老夫敝姓宋,名洪山,江湖人称“铁面老叟,”又一指那人:“这是我义子,宋玉麟。赵堂主,时候不早了,多有耽搁,请上路吧。”
振海施礼谢过,重又拔锚启航,第二天午时才靠到通州码头。卸货等事宜,自又有一番忙碌。
皇甫总舵主差人前去通州府知会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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