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宿平问道。
“装了酒水的坛子,虽说稳重许多,可那酒水却能卸力,自然更难上加难了。——嘿嘿……再说三寨主也不敢真去打那带酒的坛子!”雷敢指突然笑道。
“这又是为何?”
“他若打碎了有酒的坛子,二寨主便要罚他。”雷敢指道。
“黄大叔竟然比红大叔还要厉害?——不是说山寨之中只有雷伯伯与红大叔二人才能做到‘拳爆四坛’么?”宿平奇道。方才在那堂内,宿平早已知晓这二寨主便是那抓箭的胖子,叫做黄鹤杳,虽然生得人畜无害,出手之时却快若迅雷,人送外号——“算盘手”。只是不论如何,在宿平看来,他都不能打得过那红叶大汉。
“二寨主自然厉害!三寨主若敢打烂四个带酒的坛子,二寨主定叫他半个月没的酒喝……哈哈……你说他该不该怕?”雷敢指捧腹道,像是想起了那酒痴无酒可喝的疯魔样。
“原来是这般厉害法。”宿平莞尔。
两人笑了一阵,雷敢指突然眯了眼睛对宿平道:“你可知方才那堂上,最身处险地的又是谁?”
“身处险地?……大伙都在自己的山头上,哪来的险地?……”宿平沉吟着,却见那惨白的月光照在雷敢指的脸上,此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蓦然惊道,“莫非、莫非是我?”
“不错!”雷敢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顿叫宿平看着森森然,“那十五个有胆量站出来叫你射的好汉,个个可都是寨中的精英,大寨主与二寨主更是抢先来试。——你第一箭射不中也倒罢了,若是连射三箭未中,且箭箭逼人要害,此番想是就不能站在这里,而是要关去了水牢之中。——宿平兄弟,我这么一说,你可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多谢敢指大哥坦诚相告。”宿平摆手道,“只是,我不知这又是为何?”
“是因咱们三山二岭,并非一般的绿林,与朝廷争斗了五十来年,都互有细作潜伏。是以,万事都要慎之又慎!”雷敢指叹道。
“可我才十六岁,又能有什么作用?”宿平倒也听过‘细作’二字寓意。
“嘿嘿,你还别说,似你这般年纪,又有一技傍身,他日有了成就,定是咱们三山二岭的风云人物,正乃细作之首选。”
宿平恍然点头,追问道:“听敢指大哥说了几次的‘三山二岭’,不知那又是什么?”
“三山二岭,有太行、大巴、武夷三山,二岭便是秦岭与南岭,皆是一家兄弟,咱们风雷寨便分属南岭统辖,十年之前方才建寨,却只是个新山头……”雷敢指道。
“那些许多山头,离这里近么?咱们在这哨塔上可以看见么?”宿平朝黑夜里四下张望道。
“噗!”雷敢指岔气道,“怎么可能!你便是站在那衡岳顶上,也不能看见分毫。太行山、秦岭、大巴山,可都在赵国西北,分别挨着梁国与夏侯国,而武夷山就在南岭东边,与南岭分开赵、徐两国。诺!那边就是南岭,即便离咱们最近,也要翻过好几座山头。”雷敢指朝东南边努嘴道。
宿平闻言不由咋舌,暗道:“东南西北的,我今日倒也方才明白……只是咱们赵国到底有多大,我却哪里知晓……”
雷敢指见他一脸震惊,又把许多新鲜故事说与少年来听。譬如红叶与法华并不是两位寨主的真名,是他们逃亡到此山头之后另取的化名;譬如二寨主黄鹤杳原本是个开酒庄的有钱掌柜,却被官府抄了家产,为人善于经营,更是个抠钱如要命的铁公鸡;譬如寨主其实共有五个,那五寨主是个女流,化名一浊,这些年间也不知去了何处,销声匿迹,但平日最喜调戏那些年轻的小男子;譬如……
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这才下了哨塔,回到雷敢指的房内,同塌而眠。
“也不知明日红叶大叔与法华叔叔哪一个能赢?他二人是因我起了争执,都莫要受了伤才好……”宿平平躺在那里,眼睛转动着,一切是那么陌生而又新奇。
……
三月初四,辰时。
风雷寨近半数好汉都汇聚在了山顶的练武场上,在那边缘围了一个小半圈。雷照峰居中站在前面,身边是二寨主黄鹤杳、雷敢指、舒云颜、凌雨等人,宿平自然也在。少年此刻望着场中相隔十步、对峙而立的两人,正是红叶与法华。
二人比之昨晚,并无太大不同,却也各有特殊之处。红叶右手中倒提一把厚背大朴刀,冷光闪闪;法华的右臂上绑了一块通指连肩的大黑护皮,手指那端露出两片羽毛,不知是何事物。
“你二人可以开始了!”二寨主喊道。
“等等!”红叶突地甩头看将过来,“我要的门板呐!”
“你要门板做甚?”黄鹤杳把那八字眉下两眼一翻。
“二哥你好不公道!”红叶叫道,手指连连点向法华,“这油头货有弓箭在身,你叫我俩离了十步,不远不近也倒罢了,这山顶空空旷旷,鸟大的遮身之物也见不着一个,你要让我做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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