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志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霞光万道’施展出来当然是‘霞光万道’,若是别的,那施展的也就不是‘霞光万道’了。”
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神色,野鹤问道:“你在修炼烈阳刀法时有未发觉甚么玄妙之处?”
“玄妙之处?”陈文志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烈阳刀法首尾相接,式式连环,施展开来不但圆融如意,凌厉刚猛,更能不断蓄势,一旦爆发,其威力之大,远超平时。”
“看来我并没有说错,你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看他住了嘴,野鹤淡淡道。
“皮毛?”陈文志心里一跳,倏地站起身来,对着野鹤一揖到地,恭敬道:“请前辈指教。”
野鹤在椅上微微闪身,摆手道:“无需多礼,这些都是你师父告诉我的,如今我再转述与你,谈不上指教,你坐吧。”见他依言坐下,便垂首望着桌上茶盏,眼神有些飘忽,“当年我与你师父因不打不相识而结成莫逆之交,彼此常在一起印证武学。他为人光明磊落,曾毫无保留的将烈阳刀法的奥秘一一说与我听,令我受益匪浅。我之所以能领悟自然之道,很大程度上便是拜他所赐。唉,如今思之,我却是有些对他不起啊!”
“他这么说怕是与蓝夫人有关。”此念一闪即逝,陈文志绝不开口相询。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出了一会儿神,野鹤抬头望着陈文志,沉声道:“烈阳刀法,又名烈阳九式,然世人多以为此乃因刀法共有九式而得名,殊不知个中却另有玄机。”
见他终说至正题,陈文志精神一振,忙静心聆听,甚至连呼吸都细了许多。
野鹤续道:“烈阳刀法,首尾相接,式式连环,可循环施展,但因其可以蓄势,所以在一个循环后再重复施展第一式时,外形虽似,但其中刀意已全然不同,即便称之为新的一式也不为过。第一式如此,第二式亦如是,以此推之,烈阳刀法又何止仅有九式?而且,这所谓的九式之中任何一式每过一个循环便会经历九般变化,而每一般变化又是其中一式,自是另藏有九个变化,如此循环往复,九九无尽,可谓变化无穷。”
一口气说至此处,他不禁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一抹惊叹,“九乃数之极,烈阳刀法以‘九式’名之,实指其招式无穷,变化亦无尽也!”
陈文志闻言一震,隐约间似是抓住了甚么,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令他心里甚为难受。
野鹤忽问道:“你有未发现烈阳刀法有个缺点?”
“这个大哥倒是与我说过。”念头一闪,陈文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烈阳刀法可以蓄势,因此若要气势愈盛,爆发的威力更大,此蓄势之过程便不能被打断。”
“如何方能不被打断?”野鹤又问。
“凭借身法。内力强的,我便仗着身法与他游斗,并不硬拼,从而不断蓄势;身法高的,我则恃着身法将之逼住,不令他脱出我刀势的笼罩范围。”陈文志对答如流。
野鹤脸上现出一抹笑意,“此法应该是你那位长辈教与你的吧?”
骤然被识破,陈文志不禁有些讪讪道:“前辈如何得知?”
“因为你师父的身法并不高明,而且铁家也没有甚么高明的身法。”野鹤笑道。
陈文志恍然。
野鹤悠然道:“你那位长辈并不了解烈阳刀法,因此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倒也没错。不过,铁家祖师既然创出烈阳刀法,自是有最佳的解决之道。”
陈文志闻言,心里一热。这一点他也曾经想过,毕竟烈阳诀秘籍上并无身法,而铁傲却能仗着烈阳刀法名扬江湖,其中定是另有玄机,只是他却是始终未能堪破。
未等他发问,野鹤便接着说道:“烈阳刀法其实还有一个名称,只是不为外人所知,即便铁家之人也仅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此名便是烈阳一刀……”
“烈阳一刀?”陈文志心里蓦地一动。
野鹤续道:“……既有一刀之称,也便是说烈阳刀法只有一招,共分九式,亦即含有九种变化,而依我方才所言,每种变化又暗藏九个变化,如此,一刀之中便蕴含无尽变化。无尽变化意味着甚么?意味着永恒,亦即没有变化。也就是说一刀击出,似是蕴含无尽变化,又似是没有丝毫变化,这称作寓繁于简;而我方才还说过,烈阳刀法有无穷招式,这也意味着没有招式,也可以说你随手一刀便是烈阳一刀,此即藏巧于拙。”
言至此处,他盯着陈文志道:“寓繁于简,藏巧于拙,这便是烈阳一刀。试想之,随手一刀便蕴含无尽变化,每九个变化为一个循环,如此,你所击出的每一刀之气势均是你所能及的最巅峰,又何需蓄势之过程,又何愁被别人打断?”
陈文志浑身巨震,脱口叫道:“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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