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依旧是忘官轩内,谢安安静地品茶看书。
刚出门没有多久的谢玄推门而入,跌坐在席前。
谢安斜眼瞥了他一眼,微笑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的九品高手都失了风度了?”
谢玄轻拍脑门,懊恼地叹道:“小琰坏事哩。刚才遇到梁定都那小子,他说聂政刚与琰弟发生了冲突,把小琰打得吐血了。”谢玄非常重视聂政的才华,若因此而导致双方关系变差,聂政若不去北方,那他可就失去了一大臂助了。谢琰可真是败事有余。
谢安淡然问道:“你详细说说过程。聂政与小琰伤势又如何?”
谢安语调如春风拂面,扫除了谢玄的愤愤之色。谢玄正容道:“据梁定都所言,他和聂政走至九曲桥,小琰与朋友结伴迎面而来,聂政不愿让路,神态傲然,视人如无物,径直在桥中人群里挤过,小琰看不惯眼,与聂政起了冲突。双方动手后,小琰吐血退后,而聂政扬长而去,两人都没有大碍。”
谢安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儿子受伤之事,只平静地问道:“那聂政去了何处?”
谢玄道:“府内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我已着人去城内寻找了。我怕其恼怒我们谢家待客不周,就此离去,那对我们北上之事恐产生影响。”
谢安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开去,直至抵达东窗,凝望外面园林美景,摇头道:“非也非也!玄侄你正因关心则乱,致看不通聂政的性格。通过这些日子你的描述,我敢肯定,此人绝不会就此离去。他或许不会住在我们宅中,但你前往北方之时邀请他同行,他定会前去。从他那天与我交谈的神态,我就看出,他对待我们与一般人无疑,无非多了一些救命之恩的感激,你们这些日子的交往也很容易看出,他这个人对于什么皇权并无好感,对我们这些高门大族也毫无尊敬之意。不过他心胸还算宽广,只要我们不是威胁到他个人的利益,以我们对他的救命之恩,这些许的不敬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若我们以礼相待,绝不至于成为仇人,至于小琰之事,只是小孩子玩耍罢了,并未伤及他,你向他道个歉,他只会当过眼云烟。”
“叮!当!”
眼前这个简陋房子由砖石砌就,表面到处都是斑驳缺损的墙面,木门也年久失修,闭不严实,一阵阵叮当打铁之声透过那砖间、门间的缝隙陆续传出来。
“大爷,这可不是我蒙您。你别看这铁匠铺简陋,可那冯铁匠的手艺可不赖。我可是不时见到有江湖中人过来买刀剑的。”老纪多半也对这房屋的简陋看不过眼,忙不迭的解释。
聂政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他也是打造刀剑的高手,在屋外听着这铁锤敲击的声响,便能将屋内那铁匠的手艺摸个七七八八。这老纪说的不错,这里铁匠的水平的确不错。
“走,我们进去吧。”在屋外听了半刻,聂政听出屋内淬火的声音,知道铁匠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才不慌不忙地与老纪一起推门进去。
走进门里,那铁匠已经转头看过来,显然门轴咿呀之声惊动了他。
“冯三,我给你带客人了。”老纪刚进门便大声嚷嚷。两人关系不错,或许是常年的铁器敲打声音让铁匠的耳朵并不是很好使,老纪每次都必须大声说话才行。
聂政抬眼望去,冯三有着一般铁匠常有的微卷胡须和黑红的面庞,遒劲有力的双手能让他稳定地握着铁锤和铁钳。或许是出于对工匠的喜好,或许看到此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铁隐,聂政衷心赞赏道:“你的手艺很不错。”
“多谢。客官想打造什么武器?”冯三面无表情地问道。
打造剑鞘的时间略长,聂政不想再花费时间,直接道明来意:“我想借用一下你这的精铁、锤钳与炉灶。”
冯三脸上露出些许怒意,道:“客官是来挑馆子的?”聂政所借的都是铁匠吃饭的家伙,在自己的铁匠铺里借这些东西,按照行规,那就是来挑战铁匠手艺的。若聂政胜了,铁匠铺就要关门卷铺子走人,若是聂政输了,就要赔偿同等价值的物件。
聂政摆手道:“可别误会。我只是初来建康,找不到合适的打造工具罢了。就借你这儿的工具一用,为我自己打造一个剑鞘,钱我照行价付钱便是。”
冯三心里稍舒,他到不是对自己手艺没有信心,而是这处所在虽然偏僻,可毕竟呆了太久,还有这其他用途,他可不想拿它当赌注。听到聂政要自己打造剑鞘,有些吃惊,冯三忙道:“客官是要打造剑鞘?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要打造一个剑鞘,还请借一些精铁。”聂政取下背上的飞翼剑,连鞘放置在火炉旁。
冯三看着一旁的剑鞘,翻着白眼,撇嘴道:“客官是要金属剑鞘吧?这就要铸造剑鞘了,我这里一没有熔炉,二也没有做模具的黏泥。客官还是到别处去吧。”
剑鞘一般采用皮革或木材制作,只有在保护剑端的鞘口使用金属或金属环包裹,以免剑鞘被穿通,剑鞘上的名牌、护环、剑镖等装饰物也有使用金属薄片。若是整体由金属制作的剑鞘,那就必须先用耐高温的黏泥制作泥范,再将由熔炉中融化的铁水或铜水浇入泥范之中,获得金属剑鞘的毛坯,最后再打磨、装饰,获得最终的成品。可如今这人却要在这个简陋的铁匠铺中打造金属剑鞘,这可真是天方夜谭了。再看这人取下的剑与剑鞘,别扭异常,明显不会搭配,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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