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三年(公元前779年)
乡间有野兽,也有美女。
独自在乡间寻美的洪德,凑巧就遇上了。
那女子正在河边打水,虽是乡野村妇的打扮,却掩盖不住国色天姿。
洪德大惊:我褒地穷乡僻壤竟然有此等丽色!
于是,洪德耐心等她汲水之后,就尾随其后。
一路走去——
葛藤柔长,蔓延山谷,绿叶茂盛。
黄雀轻飞,栖于灌木,喈喈婉转。
这位少年公子从来没有走过这样的山路,脚下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很快被小姑娘甩得远远的。
眼看就要瞧不着背影了,洪德急得哭出声来。
却见她回过头,嫣然一笑。
洪德呆了半晌,回过味来,赶忙跟上,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土屋前,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忙活。
“爹!”小姑娘朝他甜甜地叫道。
那中年男子转过头,看见陌生人,缓缓收起了脸上露出的微笑,他手拿桑木弓,有些紧张地对洪德说:“你是什么人?”
“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洪德开门见山地说,“我是褒国公子,今日特来此地选美。”
“选美的?”中年人脑门冒汗,草民没听错吧?我女儿才十岁啊!吃肉的贵族都这么qín_shòu吗?
原来他就是多年前进城贩卖桑木弓、箕草袋的男子。
当初丧妻后,他偶得清水河女婴,逃奔褒地,在附近娶了一个姒姓的寡妇过门。二人合力将女婴抚养长大,取名褒姒。
如今,褒姒虽然论年纪才十岁,身材初成,却像十五六岁的早熟模样,唇粉齿白,指如削玉,再加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容貌清秀却不土气。
因为褒姒住的地方人迹罕至,加上她本身年纪幼小,所以虽有倾国之容,却无人聘定。
洪德见中年男子半天没有回答,以为他不愿意,急忙拿出一块传世玉佩,说:“此玉可作为定金。待我回去与母商量,不日便命人奉上布帛一百匹,如何?”
“一、一百匹?”中年男子傻眼了,根本想象不出那是多少份量。
“两百?”洪德咬牙说。为救父亲出狱,倾家荡产又如何!
“啊?什么?”中年男子气急。
“三百匹!”
“够了够了。”中年男子连忙接过玉佩,生怕这位公子反悔,叫来褒姒吩咐一番,这交易便算成了。
美女到手,洪德一刻也不可耽搁。
他不顾褒姒父母的劝阻,连夜带她走出了熟悉的山村。
他不顾夜晚深山里的迷雾,亲自为褒姒赶马车。
他不顾灌木丛中的野兽,手拿火把,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他被荆棘绊倒时,反而关心起车上的情况。
小憩的时候,他总是用双手紧紧箍住褒姒的手心,好像害怕小姑娘被大灰狼叼走似的。
月光照射在这位憨厚小哥的脸上,褒姒又露出了美美的微笑。
……
回到家后,洪德每天让她吃最上等精米和肉食,给她在洗澡时加最好的药材,为她换上最漂亮的衣服,教她最高贵的宫廷礼仪。
各种条件,一应俱全。
一日,褒姒在花园中努力练习拜舞礼的姿态,不小心扭到了脚踝,吓得洪德亲手给她察看一番。
“你还好吧?”洪德紧张得不知所措。
褒姒微微一笑,害羞地冲他点了点头。
“明天是一年一度天子选美的日子,我要把你送到镐京。”洪德憨笑说,“万一能让周天子看上一眼,那你就是天下的大贵人了。”
“要是真能用你救出我的父亲,我吃的苦头也值了。”他只顾着自己说话,而少女的笑容已然变成了惨笑。
翌日,洪德携褒姒到镐京,假借父亲褒珦的名义,先用金帛打通虢公石父的关系,再求他转奏:“臣褒珦自知罪该万死。然吾子洪德痛惜父亲身死不可复生,遂特访求美人,名曰褒姒,进献大王以赎死罪。万望吾王宽恕!”
天子闻奏,宣褒姒上殿。
褒姒下跪叩首之后舞蹈而立定,其礼仪姿势可堪模板。
天子抬头,细细观看:姿容动人,目所未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龙言大赞:“四方诸侯贡献的可人,都不及褒姒万分之一。”
于是不给申后得知,天子私自藏褒姒于琼台,下旨释放褒珦出狱,复其官爵。
是夜,壮年天子与少女褒姒同睡一床,鱼水之欢,不必多言。
从此,他俩坐则双腿叠枕,立则双臂环抱,饮则对视交杯,食则共享一器。
天子住在琼台,一连三月不早朝,准时在朝门等候的众卿大夫们,没有一个不叹息的,却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周幽王四年(公元前778年)
连续三个月没有房事的申后,终于无法按捺心中的幽怨。
这天早上,她引着一队侍女,径直来到琼台,从复道往下看去,就瞧见天子和褒姒并肩而行,好不恩爱。
“大王~”申后忍不过,隔着老远,就嗲声嗲气地朝那边喊。
天子见此,不再隐晦,好声好气地对褒姒说:“去吧,去见见她。”
“去哪?见谁?”褒姒问。
“见王后呀。”天子耐心地说。
“她不已经在这了吗?”褒姒望着湖水,心不在焉地回答他。
往这边过来的申后闻言,更加不舒服,脸上却展现出亲切的笑容,行礼说:“臣妾参见大王,我王万年无期。”
“恩。”天子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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