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吏目来请平安脉之时,念锦想起一早听绿杏道他升了职,对这个奚宫院新来的,倒也是颇为欣赏的。她随口道:“最近我听闻李吏目好似得到林院使的赏识,将你由吏目升为御医了?”
他脸色未见有何不同,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只是把念锦另一只手的脉道:“臣不过是奉命行事,用药的当,院使看着臣还算妥帖。”
念锦还准备与李吏目说两句闲话,就听吕四说常澈来了,初霁忙帮念锦略整仪容,一行人便迎了出来。念锦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常澈忙将念锦扶了起来,见李良生在一旁,询问道:“可是爱妃身子不适?”
念锦没有让李御医说话,连忙笑道:“不过是李御医来请平安脉,臣妾幸蒙皇恩,身子自是不会差的。”
李良生见常澈来了,也是没有再留打扰帝妃二人,率先告了辞。两人相携入了内,依次坐下,念锦为常澈到了一盏茶。常澈笑道:“说什么身子不差,也不知前几日是谁,都是不能走回清平殿,还要让人抬了轿子回来。”
念锦双颊一红,略含娇羞道:“陛下也就知道嘲笑臣妾。”
常澈又是一笑,品了一口茶,继而放下来道:“你可是还有梅华茶?朕这些时日倒还是真有几分想念。”
念锦听皇上这般说,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第一次侍寝的自己顺口编茶水,马上又笑道:说“这梅华茶本是用冬日的雪水喝是最佳的,陛下还是要等些时日的。”
常澈牵起念锦的手,想起了昨日在紫兰殿门口发生的事,摩挲起来,带着几分温柔道:“锦儿,昨日朕应是来陪你的,只是……”
帝皇是世上最无情之人,却正是这一点点的温柔,就让多少人流连忘返。
念锦闭上眼睛,让自己从这份旖旎中抽身,睁开眼睛也是满眼的柔情,推辞道:“臣妾惶恐,陛下昨晚本应是在德妃姐姐处歇息。陛下肯来看臣妾一眼,不计较臣妾的罪过……”
他站了起来,方才李御医坐着的凳子还没有移开。皇上做到凳子上面,牵着念锦的手,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道:“马修容之事,本是与你无关。本该因着你有了身子得赏晋位之事,却不想出了那般的岔子。”
马修容之事,杨美人与邓才人不过是其他人手中的棋子,若是没有腹中的孩子,只怕如今邓才人也与杨美人一般了。念锦握住了常澈的手,带着几分忧愁道:“臣妾从来都不怨,此事本是臣妾失职。再者陛下仁爱,对宫中姐妹都是关爱有加的,只是其中总会有贪心不足之人。”
常澈柔声道:“爱妃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皆是朕疏忽了。朕预借这次万寿之喜,给你晋位……”
“陛下,”念锦娇羞道,“臣妾福薄,能长伴陛下左右已是感恩戴德,如何还奢求其他?”常澈却是觉得念锦娇俏可人,将她轻轻的搂住。只是二人之间有多少浓情蜜意,旁人无从探知。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段成的声音,道:“陛下,修容娘娘方才派了人过来,说是紫兰殿备好了饭菜。”
念锦脸色一黯,将帝皇轻轻的推开,但依旧可见双颊微红。念锦看着自己的脚尖道:“陛下,您该去修容姐姐那儿了。”
常澈本应段成打扰早是心有不悦,又见念锦如此可人,又多了几分怜爱之意道:“今晚朕就留在清平殿,你去禀了马修容,就说让她今日好生歇着,朕得空便去。”
念锦思索了一番,若是常澈真的留了下来,自己跟马修容的恩怨就要更深了,神色认真道:“陛下,臣妾有了身子,只怕已经现在是不方便侍奉陛下了。陛下肯来看臣妾,臣妾早就是感恩戴德们不敢再有什么祈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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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殿里,马修容穿上常澈最喜的一件秋香色宫装,却见过了时辰常澈还未来,又想着自己的装扮生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就问一旁的音川道:“你瞧着我这身可好?”
音川笑道:“娘娘很是好看,等会子皇上看见了,必是移不开眼的。”
马修容假意生气道:“胡说些什么?若是让他人听见了,可是要笑话你的。”
两人正说着,便有黄门说是常澈身旁的应予理来了,马修容却是觉得奇怪如何常澈还未来。应予理见了马修容道:“皇上现在正是公务繁忙,一时不得时间,娘娘身子也一直不见好,还是早些歇了的好。”
一时紫兰殿安静的可怕,连音川也是不敢妄语,却听马修容道:“既是皇上吩咐的,还是早些安寝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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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清平殿中皇上听见念锦这般说也觉得在理,若是坏了规矩反而会惹他人侧目。“倒是朕想岔了,若是留在这儿,只怕会招人口舌。这几日朕得了空便是回来瞧你的,可是要好好照看自己的身子。”
念锦推了皇上的胳膊一下,笑道:“臣妾知晓了,陛下还是快些到修容姐姐那儿去,莫让姐姐久等了。”
常澈抬起邓才人的下巴,像对着后宫中他有记忆的妃嫔的动作一般。他调笑道:“别人都是巴不得朕留下来,邓才人却是把朕往外头送的。”常澈这样一说又是笑了起来,众人见状也都忙跟着笑了起来。
月华如练,常澈站在清平殿前的,纵然是帝皇,也有片刻觉得不过是天地间的蜉蝣。常澈抬头看月,又低头看连,不复前行。
清平殿前有一小池塘名曰清和池,池内多植延药睡莲。此莲为琼州所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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