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开,杏子黄。”说的正是芒种,而这芒种,宫中众人也是喜欢的,饯花神煮青梅皆是风雅之事。
芒种前一天,清平殿上下都在用绫锦纱罗旌旗,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
芸香是去年秋日进宫来伺候念锦的,家里穷,见她相貌还不错就把她卖到了宫中来。恰是念锦当时升美人,清平殿入新人,就把这个才入宫了带进了清平殿。她觉得好奇,就笑道:“奴婢在家的时候都是给爷儿们缝补衣物去了,哪里还是知道这芒种竟也是饯花神的?”
念锦掩嘴一笑也不说话,绿杏见邓美人也是心情好,抢白道:“今年跟往年不懂,前些年咱们自个儿送花神就行了,今年不是还有小公主么?咱们也要替小公主送花神,让这花神保佑小公主长得如花似玉的。”
邓美人指着绿杏的额头,笑道:“就数你嘴皮子快。”一宫人也都是笑嘻嘻的,倒是显得和乐得很。
旌旗轿马都编织的差不多了,念锦见众人都是显得有几分劳累,时辰也不早,便让众人散了,自己却还是在众人走后编旌旗。初霁准备服侍邓美人侍寝,就劝道:“美人还是早些歇着吧,明日可是会热闹的很的。”
念锦丝毫不觉疲惫,手上的活计并没有停止,道:“就是想着明儿热闹才是赶紧编的,我日子过得苦,还是希望给花神都求求,别让我的孩儿也过得这么苦。”念锦一说也是眼泪汪汪的,许久未流泪,如今想起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儿,眼泪却止不住了的。
宫中路难行,皇子才是最好的保障。初霁知晓,心中有几分感慨,只能叹道:“美人对小公主倒是真的好,奴婢还以为……”
“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说还以为我看着小公主是个女孩儿就是不上心的。”皇子,的确是在后宫中的保障。但公主,却依旧是自己的孩儿。
念锦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似有感触道:“说我不舒服也是真的,我还不是希望有个皇子能够给我弄得着落。保不齐还是能够老了享子孙福的。可是嘉嘉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如今事已至此,我还是会把嘉嘉疼到骨头里面的了。”
当日念锦曾问,若是她无恩宠,初霁可愿依旧侍奉。虽初霁从未提起,但马氏之事已经是知晓,在宫中,初霁亦是向着自己的。念锦握着初霁的手,叹道:“倒是现在,我还能与你说两句知心话,若是等到你年岁到了出了宫,我也就真的是什么东西都要往心里埋了的。”
初霁坐在脚踏上,靠着念锦也是流泪道:“奴婢不出宫,奴婢要一辈子伺候美人。”宫外可有自己牵挂的?已然不记得,她与芸香一般,都是为了换钱才进的宫。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念锦听到这话却是破涕而笑,把玩着初霁的头上的玉簪,道:“傻丫头,哪里是不出宫的,那时候你还年轻,出去找个好人家,只怕就不记得我这个宫里的主子的了。再者,这宫里待下去也难,走一步看十步的,你能出去就出去罢。”两人说了这么多,也都是心有感触,念锦也没有再编织下去了,让初霁伺候着安寝了。
第二日,念锦起来的时候看见桌上又多了一些旌旗,没有多说话,有些事无需多言,不过会心一笑。有些事情自个儿知晓就行了,旁人瞧见了还是摸不出门路的。
一行人就走到了曲江园,园内早就是聚集了好多妃嫔,瞧见了念锦也都是互相见礼的。毕竟是端午佳节,平日里的那些不愉快也都是装作没有发生过的那般,瞧见了不愿瞧见的人也只当没瞧见那般。
满园里绣带飘飖,花枝招展。奶娘把常嘉抱着亦步亦趋的跟在邓美人身后,小公主胸前佩戴者用五色丝线缠成的,内装香料的香囊。
“芒种日以蚌粉纳帛中,缀之以绵,若数珠。令小儿带之以吸汗也”。
石榴在五月开的火红,念锦轻轻的抓着小主公娇嫩嫩的手,将旌旗系在石榴树上。她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一些话。
邓美人先让奶娘将常嘉抱回了清平殿,自个儿再去找妃嫔去煮青梅。却是先看见了章婕妤跟周昭仪二人,本是打算避开的,还未走两步,周昭仪就派了人来请念锦过去。
锦盒中的南珠,虽然不是大事,却让念锦想起了许多。马氏一案,念锦虽然愚钝,但是到如今也知晓周昭仪通过此事摆脱了吏部案。
昨日的那封信中提到早前自己攒下来给周昭仪的南珠,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事,却也表示着这个周昭仪心中,只怕除了自己在容不下他人
半开亭内被周昭仪独享,她将青梅放到酒中开始煮酒起来,看着邓美人缓缓走来。念锦钗头彩胜奇巧无比,加以幡幢宝盖,绣球繁缨,美艳非常。
章婕妤见她盛装,笑言:“妹妹今日倒是明艳照人。”
念锦倒也不忌讳,如实道:“此物换种豆娘,外祖家旧俗。昭仪姐姐倒是很喜欢煮酒?”
“我这人挑的很,自幼就是在家被父母说了多少回,到会对这青梅酒喜爱的很。”周昭仪又是想到念锦自进宫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来饯花神煮青梅,就笑道:“倒是你,不是很喜欢这煮青梅,难得今年来一次的。”
芒种即过,念锦心中虽然还在计较南珠之事,但那日的时候见周昭仪对南珠之事早是忘记了。既是坦诚相待过,于周昭仪而言,又何必记挂于心。再者就算没有误会,在宫中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是知道了周昭仪向来不喜欢珍珠。这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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