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读书打工去哒。”江洋为同窗好友感到惋惜。
杨清月坐在座位上正揉着那只伤脚,停住手,惊问:“啷门回事?”
“我问他他也没给我讲。”江洋摇摇头说。
过了些时日,杨清月的脚渐渐的好了,每天早上起来绕着足球场跑跑步,跑着跑着,校园的树叶悄悄的落了;跑着跑着,天气渐渐的冷了。
下起了雪。
寒冬,天亮得晚,杨清月早早来到跑道上,脱去外套狂奔,迎着风踏着雪冲破重重浓雾,跑了一圈又一圈,只觉得冷空气一阵一阵的排压过来,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地转天旋的,差点儿晕倒了,忙扶住围栏休息。
突然,他见前面有个女生正踏着轻盈的步伐,驾着风乘着雾,穿着粉红色的上衣,在迷蒙的晨雾中如鲜艳的花朵,像飘飞的彩蝶,似云中的霞光,若雨后的霓虹,给校园增添几许春意。初中时经常看到李雪梅晨跑,雪一样的白,风一样的清,他又来了劲,一股强烈的力量吸引他向前飞奔,加油,赶上,斜眼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他的梦中情人,怎么可能是李雪梅呢?急忙扭头,勉强支撑着加快速度向前冲刺,渐渐的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不一会儿却见那个红色的身影又出现在前面一路小跑着,近了,他踩到一块结冰的石头脚一滑,向前扑倒,那女生听到动静一个转身,正好撞在一起脸贴脸的倒在雪地上。
“你!”那女生扬手狠狠的给他一耳光。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爬起来,捂着脸,只觉得心里一阵猛跳,急如鼓点,鼻中发酸,耳根隐隐作痛,肚子像在抽筋,突然脸上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全身无力,口干舌噪,眼冒金花,苍茫的天际变得金光闪闪,他脚一软,支持不住,蹲下。
女生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弯腰看他,“喂,咋了?哎——是你啊?”
他蹲了会儿觉得好多了立起身,“夏霓虹?”
“还记得我?”夏霓虹红着脸笑说,“这下我俩扯平了吧!两不相欠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天渐渐的亮了,走去围栏门口拿了外衣,“以前没看到过你早上来学校跑步啊?”
“还不都因为你,车坏了不得不住学。”她跟着他往教学楼走。
教室里灯都亮了,各自回教室。
扈逸手里捏了一团雪走来,“这几年来凤都很少落雪的。”
竺颖和邱小娇几个女生在教室外走廊上仰着头张开双手接着那飘飞的雪花,可那美丽的花瓣落下来在她们的手上停留片刻就融化了,见班主任老刘来了都慌忙跑进教室。
慕容蝶拿着书假装看着,斜眼瞅见欧阳秀在稿纸上写了无数的“雪”字,就像他以前写“蝶”字一样,趁老刘出了教室她就使劲的踢了欧阳秀一脚,生气的说:“么子意思?”
欧阳秀瞟了一眼前面的才女虞雪,用书遮住稿纸,解释着:“是天上的雪。”
“那就是天使呗!”慕容蝶一脸的醋意。
上午这几节课比平时都快,特别是老刘的课,好像比以前也要稍微生动那么一点点儿。一下课,同学们就像逃出樊笼的小鸟冲出教室。吃饭都端着饭盒在雪中走,加一点雪花,学生食堂的菜有味多了,不得不感叹冬雪贵如油。
杨清月匆匆吃了饭,提着水瓶跑去锅炉房打开水。学生食堂打水免费,人太多,摆了几条长蛇阵。他只好又跑到教师食堂,男生打开水收一毛钱的餐票,女生免费,老师免费,不知道谁家规定的,性别、地位都要受歧视。有这规定了人的确不是很多,那些女生素质太高都自觉的堵成一堆,一个个发挥着钉子精神,从他的身后挤向前钻进去,也许是天气太冷吧!他抱着好男不跟女挤的想法静静的站在一边让着,看着翩翩起舞的雪花,想着自己有心事。
“别个来了啷门久了,让他先接嘛!”夏霓虹站在他旁边提着两个红色的水瓶对那几个争先恐后的女同学说。
他没作声,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唉——你快点接水啊?还愣着搞么?”她的眼神闪向杨清月的面颊,接触到他的目光,对他甜甜一笑。
他的脸上微微发热,也微笑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她的身上。他,她,低下了头。
她走向另一个水龙头,给他让一个空位。可后面又钻出一个矮个子女生抢占了去。
人渐渐的少了,等他给了餐票去接时没开水了,烧水的阿姨又往锅炉里加冷水,他用手试了试,凉的,可又接满了。
夏霓虹提着开水对阿姨说:“冷的还收他钱?”
“咋了?”阿姨不耐烦的大声说,“不分开水温水冷水只要是水。”
“算了。”他提了水对她说,“我看你还给踩麻木的多给钱呢?”
“得看对那种人。”夏霓虹不平的说,见他不计较也就不再争吵了,和他一同离去,“我给你一壶吧!”
“不用。”他摇摇头。
“你拿着吧!”她提一壶递到他手上,“我拿你这壶兑到起用。”
“真的不用。”他一再推辞,“啪——”,水瓶掉地上碎了,开水流出来融化了周围的积雪,冒着汽烟。
“好啦!”夏霓虹捡起外壳气愤的往女宿舍走去,“认识你后竟倒霉事儿。”
杨清月愣在风雪中看着她白色的围巾在身后飘起。
“傻了?”扈逸在杨清月耳边使劲敲击着空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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