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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低沉森冷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其中勃发的怒意和戾气仿佛随时都会脱离掌控。
付御沉重地看着床上的男孩和病床边拳头捏得青筋暴起的男人,挥挥手让护士和助手收拾好仪器先离开,有些无力地回答:“找不出原因,他……说实话,默少现在跟植物人差不多。”
昨天原本因为风默痛得太厉害给他打了少量镇定剂,按照时间颜羽他们离开以后风默就该醒了,可是直到今天下午,他都没醒。
药效早就已经过了,他却根本没有苏醒的征兆,无论枫无凛怎么叫他,青年都没有任何反应,不是睡眠,就是单纯的昏迷不醒。
“那种毒素的具体效果我们并不是百分百清楚,现在的医疗水平也化验不出来,我完全没有办法确定默少昏迷的原因。他的生命力正在流失,总裁,默少这次能不能挺过来,全看天意,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如果今晚他还是不醒,我只能下病危通知书。”
“阿默不需要那种东西。”枫无凛声音恢复平静。
“这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真到了那时候,就算你要把我开除,我还是会下,那些药必须要默少被医院下达了通知书以后才能用药,我不可能看着他连最后的用药机会都放弃就提前离开。希望总裁你能体谅。”付御捂着脸说完,没去看枫无凛的表情,转身离开。
无尽的沉默又一次笼罩了整个病房。
枫无凛握着风默的手抵在唇边,深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青年的脸,深邃的桃花眼里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包括进去了。
他保持着亲吻青年手指的姿势,就那样在病床边坐了好久,久到身上都感觉到僵硬,才动了动,把风默的手放进被子,弯腰深深地将青年抱进怀里,脸贴在风默白皙的脖颈上,慢慢地呼吸。
“阿默,为什么不醒?又忘了怎么回来了吗?”低低的呢喃声几不可闻,悲伤深沉得让人无法呼吸。
那么多没有说出来的话,都被男人埋进了心底。他不知道说出来了是要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风默。
“好像每次我觉得我要彻底得到你了,就马上会失去。阿默,这是你惩罚我控制欲太强的方法吗?如果是,罚够了就回来好不好?”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求,只要对方活着。然而最基本的生存,青年都无法保证。
枫无凛得到了风默全部的喜欢,却也在同时,连人带感情都要失去了。最无力的……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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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付御还是给风默下了病危通知书,随即在征得枫无凛的同意和颜倾情的支持后,给风默用了新的药。
枫无凛将那张通知单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熟记在心,然后烧成了灰烬。
他的阿默,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还那么年轻,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还未曾享受过,枫无凛答应要一一帮他实现的愿望,还在搁浅,那么多年的约定,怎么能夭折在半路?
他不允许风默在什么还没真正得到的年龄里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一生。
第二天,第一阶段治疗结束,枫无凛不顾付御的劝阻,抱着风默去了教堂。
崇明有一座非常闻名的教堂,坐落在宗教圣地阿尔维亚中间的山顶上,这里是当地基督徒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枫无凛从早晨开始,背着风默一步步跟着朝圣的人往上走,每一步迈出去,都在心里默念风默教过他的祷告词。
风默前世信奉耶稣基督,那么他带他回到青年曾经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直到日落时分,他们才进了教堂。
神甫问他为什么要来,枫无凛沉静地说明了来意。
年过半百的神甫惊讶地睁大眼,随即看着男人背上的黑发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
枫无凛不信神,可是他这一生接触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倘若一个风默喜欢信仰的仪式能对他有所帮助,哪怕是信神,枫无凛都能妥协。
受洗仪式结束后,神甫将一条项链小心地戴到风默脖子上,那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枫无凛道了谢,如同来的时候那样,缓步背着青年离开。
神甫看着他们的背影,沉默不语。在崇明,没人不认得枫无凛,然而声名在外被世人奉为商业天才的男人,在面临最爱之人病危时,依旧无能为力。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放下所有顾忌,来到这里。
神甫的徒弟从后面走出来,将受洗需要的道具收好,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之前见到的那一幕男人亲吻青年额头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出来。
恐怕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吧,要不然不会明明面容沉静,看起来还那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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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御和颜倾情给风默做的第二阶段治疗已经开始,却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第三天后,颜凉到达枫氏医院协助治疗,然而风默在下午两点时突然心脏停跳,呼吸停止。付御等人实在制不住暴怒的枫无凛,只好让他进了加护病房。
风默原本生命力虽然在慢慢流失,但身体各项指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除了已经蔓延的毒素无法控制,其他和正常人无异。
但是他在那一瞬间突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求生的希望,无论枫无凛怎么喊怎么哄甚至哀求,都无济于事。
在心脏彻底停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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