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她家小区门前,韩小利还试探着向司机要了一张发-票。当司机嘟囔着撕给她发-票的时候,她觉得自已终于回到现代社会了。
近乡情怯啊!
她站在自己家小区门前,不敢前行。
小区门口原来的洗车行还在,虽然现在已经关门落锁,但是门口还是一大滩水渍。她常去的那个小超市也在,门口堆着烂纸箱和塑料框,超市门头顶上闪烁红灯的摄像头仍在辛苦的工作。小区门前又开了许多家新店,小饭馆,果品行,彩票点,美甲店,还有一家烧烤摊在忙碌不停,仍有食客不惧寒冷在街头喝酒撸串……
她抱着背包含泪看着这一切。
小区门口的门卫室亮着灯,里面的电暖扇前坐着几个保安正在聊天。有位保安发现门口站着人,出来惊讶道:“这不是老韩家闺女么?这些年去哪了?可把你妈急坏了,快回家吧!”
看着头发花白的老门卫,她打招呼:“赵大伯……”
赵大伯上前拉着她,着急的说:“闺女啊,这里我走不开,你快回家吧!你注意你妈身体,她突然间看到你,会受不了的。”
“嗯……”她擦擦眼泪,走进小区。
小区还是老样子,路边的绿植,游乐区,还有物业头疼的私占绿地种的菜园。唯一变化就是汽车多了,小区路边停的全是汽车,路都不好走。
她紧张的走进自己家门前,用力躲躲脚,感应灯就亮了。
听到门铃声响,韩小云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开了门,边开门边说:“今天太晚了,哥儿几个先去玩吧,我早就打电话……”
他瞪大眼睛看着门口双眼通红的韩小利,她抽泣一声:“哥……”
刚叫完一声哥,楼道的灯就灭了。
韩小云“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
韩小利继续敲门。
她听到里面韩小云试探的问道:“韩小利?”
“哥,是我。”
“妹妹?”
“对,我回来了。”
“傻利妞?”
她大哭一声:“韩小云你个笨蛋!我回家了!”
此时大门“哗”的一声又打开了,韩小云飞快的将她拉进屋,将门狠狠关上。
屋内灯光大亮,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听到动静的老妈披着一件棉袄站在卧室门口红着眼睛看着她,嫂子穿着睡衣抱着孩子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老妈走向前摸着她的手,激动的道:“瘦了,高了,漂亮了,精神了,还活着,还活着,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韩小云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点上一根香烟,狠狠吸了几口,大声骂道:“好个屁!咋不死外面!”
老妈训他:“你这熊孩子,咒你妹妹干什么!”
韩小云吸了一下鼻子,蹲在地上大哭:“我他妈天天找你,公安局的太平间老子都去多少回了,光dna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还跑去搞传销最猖厥的地方找你,差点回不了家!”
他呜咽的大声说:“黄河滩上捞浮尸的地方哥都不知道跑了多少次!求爷爷告奶奶说了多少好话!就连跑出租车的哥们儿,也天天在车上贴你的寻人启事,网上还发布了你的贴子!!”
“我他妈都绝望了,我以为我的妹妹……”
他大哭着说不出话。
嫂子上前安慰,轻声说道:“妹妹,这些年你哥他难受的很,都不能提你的事儿,好不容易现在有点正常了,你突然回家,他就高兴的受不了。”
“嫂子,我明白,都是我的错。”
她伸手接过嫂子怀里的孩子,小孩儿睡得正香:“是个男孩儿,真好看。”
嫂子笑道:“如果不是他,你哥现在还在外头找你呢。”
她抱着孩子来到仍低头哭泣的韩小云面前:“哥,我错了。”
韩小云一抹脸,红着眼睛站起来大吼:“你不知道你哥胆小么?打小干坏事都拉着你,就是为了给你哥我壮胆儿,现在你哥为了找你,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天天吓的我睡不着觉,我都不敢想,如果是你,可怎么办?!”
韩小云痛苦万分:“我只要一闭眼就想你,我妹妹韩小利简直就是一猪八戒托生的!小时候吃香蕉,我还没舍得剥皮呢,你就一口吞了,回头就哭着叫哥,我只好又分给你一大半!害得我现在都不能看见香蕉,看见它我就想起你那张欠揍的脸!吃东西从来狠的要命,吃鸡蛋没有一次不噎的,每次你吃鸡蛋我都挠你痒,害得你喷了我一脸蛋黄!现在鸡蛋我也不吃了,都是你闹的!嫌才出锅的面条太烫,拿着扇子拼命对碗扇,你傻呀,就不知道用筷子挑起来扇啊……”
“哥……”她轻轻的依偎在他哥身上。
韩小云用力推开她:“别碰我!分分钟掐死你!”
老妈走向前,紧紧抱着着她。
老妈越发瘦小了,抱着她只到自己怀里。看着母亲花白稀疏的头发,她哽咽道:“妈,你的身体,还好么?”
老妈很镇定:“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有事,我家小利强着呢。”
韩小云长叹一声:“咱妈都比我强,她还老劝我,说你比我历害。如果不是老妈和儿子,说不定你回来看到的就是躺在医院的你老哥!”
他拉着韩小利坐到沙发上,将孩子送到老婆手里:“你去卧室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和咱那好妹妹说说话,瞧瞧她这几年到底在哪里发财!”
韩小云咬牙切齿。
嫂子笑着将孩子抱到屋里,临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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