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相见
那话音传入的一刻,只见族长的表情由张狂瞬间变为紧张无措,她抬起脚来想向门外走去,可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半死不活的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终于,我看到有一片白色的衣袂拂过门槛,一道冷冽的清香也被带了进来,往上一看,是他!是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不过转而又黯然,当时我那副肮脏凌乱的样子,就是我亲娘也不认得吧。
他仍是这般清俊,半发仅用一支白玉簪束起,一只毛发莹白的小兽温顺地躺在他怀中,他一下一下地顺着那小兽的毛发,如他说话般不紧不慢。若这动作换了旁人来做,定显得那人分外柔和,而任何事物到得他那儿,都如落进了无情的冰川。他身上似乎被设了个无形的结界,与尘世,与□□隔绝,可明明,他又可以对她妻子那般情深。
说来,我和他倒是有点缘分,却不知是不是孽缘,每次遇到他,我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可是司瑾?”一直安静地跟在陆羽身后的陆颜,在所有人都沉静的片刻,急切地走上前去,可在离那人仍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又怯生生地停了下来,只两眼灿灿地看着那人问道。
看着陆颜绯丽的脸颊,毫不掩饰的仰慕之意,我才想起,对了,陆颜对那人的心思可是能由灵界传到天庭的。
我垂下眼眸。现在只有我和族长知道那人是司瑾,也是前天帝陛下吧。
司瑾看了一眼陆颜,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缓缓地走进屋内,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族长低头恭敬地来到他跟前,“见过君上,宁琨不敢。”
“既然如此,就把人都遣走罢,莫扰了这里的清净。”
“是。”
弹指间,屋内只余我们几人。
“宁琨,若按天庭法度,你该论何罪?”
“杀孽,革仙职,行削肉穿骨之刑,入冰牢。”族长声音微颤。
“我如今亦不再是……你不用如此惊怕,我这般说,只望提醒你,莫要让权力成为你的巨鸩。”
“宁琨谨遵君上教诲。”
“都退下吧。”
他果然不记得我了。
“放心吧,你死不了了,不用摆出这么一副伤心欲绝的神色。”陆羽道。
“我中了魂离咒,你还不知道吧。我伤心是应该的。”
“他娘的你不早说!”陆羽把我放到地上扶着我,“唰”地抽出他的折扇拦住正欲离开的族长,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我一眼,而后对着族长道:“您似乎还漏了一件事没完成。”
看着陆羽的折扇,我忍不住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换了这破扇子?”
早在许多千年前我便认真地劝他换一把兵器较好,若他听了我的劝告,换上一把大刀,即使没有真材实料,倒也是能吓唬人的。哪像今日,举到别人面前了,亦丝毫不能令人生畏。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让开!”族长瞪着陆羽。
双方僵持着,室内一片寂静。
司瑾却起了身,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而移动。
他蹲下身,白皙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轻声道:“咒解了便无事。”
族长连忙上前,亦蹲下:“君上,我来便好。”
司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语,手上凝了一团亮光,反手覆在我手心上,低声念出咒文。
我原本开始僵硬的身体逐渐暖和柔软,触感也逐渐灵敏,开始感受到那掌心相对的温度,原来病了真的有蜜糖吃的。要是我中的咒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无恙了。”
这句话真真是讨厌极了。
***
深夜。
微微的噪声从窗外传入,随后响起“砰砰砰”——几下急速的敲门声,“姑娘,有刺客来袭,请您在屋内不要轻易出来,以免受伤!”把话带到后,他即匆匆离去。
我侧头想了想,随即下床,推门而出,院内空空荡荡,悬挂的皎月仍是冷傲地俯视苍生,平静得与往日深夜无异。
想起陆羽和陆颜,急忙到他们房中去,陆颜正呼呼大睡,连我进了她房间亦无甚知觉。我走上前去帮她拉了拉滑落的被子后,又在她房外设下结界,方去陆羽那儿。
到得陆羽房前,发现他的房门正大开,而屋内,空无一人,我心下一咯噔,立马翻身上了屋顶。只见前院灯火通明,于是施了轻功便向前院跃去。
前院,一片混战。
陆羽与尤萨均在人群中,看情形,似乎刺客的身手皆在上乘,地上死伤的人数多是我方的。据我这几天观察,玉苗寨因易守难攻,寨前又设有阵法,因此寨中的护卫并不多。若无增援,情况甚是不妙。
我朝陆羽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眉头微蹙,被五六个刺客围住,战得似乎有点吃力。按理说,十个黑衣人同时围攻亦不是他对手,如今才五六人,为何……
我不再多虑,旋身落入战圈。
陆羽见我来了,眉头皱得更紧:“回去,别给我添堵。”
“诶,我说你会不会说话的呀,我明明是给他们添堵。”说话间我一分神,没留意从我身后刺来的剑,陆羽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折扇射出,“哐”的一声把那急速刺来的剑打开。
正等着被他一通骂的我,发现他根本连张嘴的时间都空不出来,没了武器的他要应付愈发密集的刺客,更加吃力。
我瞄了瞄那被弹落在远处的折扇,思虑着如何才可以冲出这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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