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三带着一大帮人整齐划一地站在也是山庄正厅大堂的时候,我才携着几个师兄弟爬狗洞进来,挺身拍了拍裤腿的污泥,一抬头就瞅见了十几米开外程三的鹰眼正望着我这方,他程三我是晓得透彻,从那束起的青丝到脚趾,再从亵裤到貂裘大衣就那双鹰眼比较有特色。
二师兄风风火火地奔至我面前,还好我眼疾手快挣脱他的魔爪,装作悻悻然扶额道:“程老三,咱们不是年初才在百花楼大战三百回合么,你怎么又迫不及待地来了?怎么着,你小子又寂寞空虚冷了是吧!”一边说时一李大仁招牌□□,正如三哥所言百花楼绝就绝在妙春的舞、思思的曲儿和李大仁的笑。
只看着程三嘴角抽了抽,鹰眼愈发亮了起来。我也顾不上那一整队来的将士怎么看我这个臭名在外的汝音公主,在我看来嘛,名声乃身外之物,钱财享乐乃要紧之事,再来能在大庭广众噎住程三是最最要紧之事。
我也晓得自己性子泼了点,不太讨人欢喜,三哥和程三此流便是觉得如我这番万万入不得京城公子哥的眼,应学着太子妃那般稳重贤淑,或是孙家姑娘那般娇羞可人,又或是程家小妹那般英姿绰约。
程三也不看我,顺手理了理被我拍乱的毛领,终于动了嘴:“汝音公主,有一件喜事和一件坏事你乐意先听哪个?”
这小子人模狗样,他只要叫我汝音公主准是要发力糗我一番,要么他说的没好言语,要么就是我的确要遭殃了,想着当年我被父皇指婚给孙家小儿时他就是这么幸灾乐祸的!我耸了耸肩装作好像真的有了皇室之人的淡定模样道:“你晓得我……本宫一向承受能力好的很,倒是本不介意你先说何事,但本宫一向待人稳妥,你若执意要本宫分个先后,倒是可以告知你一二……”
“孙衍于三日前病重而亡,你倒不必准备今年的婚事了。”还没等我说出我的结果,这程三抢先告知我,像是狠狠地将我倒打一耙,可我还没理清我的婚事和这个叫孙衍的人什么关联的时候,他又装作严肃模样说道:“皇上派我来也是庄接你回宫,一是皇后思你成疾,二是五月瑞王就要归京了。”
他的话像一个个棒槌落至我头上,待我一一理顺才明白个所以然来。我的未婚夫在三日前没了,而我的婚事黄了自然是好事,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年初才见过马上英姿的孙家小儿竟然就好端端地殁了……再来,瑞王,我的七皇叔,他真的要回来了啊。
“该走的还是要走,该来的还是要来,你整理好贴己之物,快启程吧!”
这次回京倒不觉有什么陌生,我是正月几日离京倒是有些模糊,只晓得离京那日大雪下得紧,一一别了宫中亲近之人,被程三和三皇兄顾殊迟送至京城南大门,静静地听着一路上马车行过的地方被马蹄咯吱咯吱踩踏的声音。
这回愣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第一次未隔一年就返京,我虽是因养病住在也是庄,却是习惯了那边气候四季如常,也是欢喜同门脾性,故也不经常返京。再来,这回我深感没习惯山上到城里气候的变换,开始煽情起这天气了,的确不该再看那些京城新出的话本,冬日里尽是些《冬季怜人》、《寒迫吾心》云云,怕是京城书坊的那批所谓才子江郎才尽了。
许是我本子看多了,比同龄女孩自然早熟不少,当然也可归结为程三那小子自我每年归京之时必带我百花楼一聚,早早开启我新天地之门。也是应我是唯一一个未在皇宫长大的皇家后代,少了许多公主本有的端庄贤淑,倒是满口胡话和黄段子,自然这些我是没敢显露在皇宫中,恐惊得父皇母后害上大病。
马车已是行过南大门,听见程三唤我:“你倒是在里边坐着清闲,我恐你这回进宫怕是难再出来,皇后思你得紧,断要不会再轻易放你出来。我命人早些在青弦居设下酒宴,算是给你接个风洗个尘!”
“哗”得一下,我赶紧掀开车帘露出半个头,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娇羞加之满眶的泪水道:“锦铭,奴家真心托付于你,你诚不欺也!”
只见程三身子一抖作势要离开,我赶紧大喊:“程三,程三,你该是我兄弟,好兄弟!”
这才让他继续前行,我倒也不敢再惹怒我的钱主,赶紧将一路未梳的满头青丝高高扎起,倒又因为我着实发懒,不愿束发,一想起满桌菜肴和青弦居出了名的乐手我抖了抖肩,甚是欢喜。
我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程三已屏退了一行将士,就一小厮驾车,未等他扶着我,我就跳下来,大劲一拍程三:“兄弟,走!”
程三像是被我扎起青丝的诡异造型吓到了,顿了顿指着它。我顺了顺自个儿的毛发道:“近日来我脱发严重,大夫喊我不要扎紧,所以才未束发。”
程三嘴角又抽了抽,留下独自摆造型的我,进了青弦居道:“你懒你有理!”
这该是我第三次来青弦居,青弦居是京城少有的集品菜吃茶饮酒听乐的良地,不故作风雅之态,也未染青楼之色,但所需的银票子钱高的吓人,我是前一次来时听三皇兄说的。我一向经济不独立,原以为是京城物价高涨却不想是这青弦居太过坑人,但要说坑实为不妥,三皇兄会摇着那把扇子道:“物有所值!”
“你倒是挑个好地方坐着,你可知你坐着的地儿所耗多少钱?”程三站在离我三尺,冷冷地说道。
“什么!不同的地儿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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