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比不得京城的繁华,街市自是也比不得京城的宽阔,然有一项京城却是远不及它。
那便是平城之内,视线所达的范围,人人饮酒。无论男女老少,皆喜酒,就连本应吃茶的地方都有酒缸,这酒可以就着茶喝,倒是我未曾见过。
虽平城人喜饮酒,酒醉之人却是没看见一个,想必……真真大伙都是好酒量,平城人的身影在我心中高大许多。
我呢,一来佩服千杯不醉之人,二来佩服身怀长技之人,三来佩服顾邑这种……挑牙料唇之人。
当然,他无论如何的老狐狸,也不属于我佩服的人之列。
直到我看见那个熟悉的醉酒身影,我便是觉得……唔,煞风景便是用来形容他的。
议和前几日已结束,他周辽五皇子拓跋赤邢出现在平城,可以说时间恰好,但这所处的地方不对,我这个路迷之人尚且知道往周辽的盛京要西行,而非南下,他皇子岂有不知的理?
便望向顾邑,恰见拓跋赤邢同他四目相对,我心里那份苦楚谁又知道?
冤家路窄,说的岂不是这个场景的?
拓跋赤邢身旁坐着一位男子,身着的衣物与拓跋赤邢一样,锦袍上尚可隐约瞧见周辽崇尚的虎豹的纹路,他的面色却完全没有拓跋赤邢一番盛气凌人。
他打量了我片刻,便起身向顾邑行礼道:“不想离了楚越京都,还能有幸得见瑞王爷。”
顾邑微微颔首道:“本王南下之行,也未曾想过能得见五皇子和耶律小王爷。”
我才知,那被唤作耶律小王爷的,莫不是话本中也时常提及的,周辽唯一一位异性王爷耶律王爷之子耶律珩?
他耶律珩若是身在楚越,荣登京城公子榜首位怕是绰绰有余。今日瞧见他这番礼数周全,倒是最先忽略了他的长相。只见英挺的剑眉刻在墨玉双眸上,浅浅一笑间霎时周围之景都失了光彩,饶是我这般见惯了京城公子哥,也与顾邑处久的人也要定神三分。
他倒不是貌美如女子,也不是如顾邑这般硬气俊朗,而是那一身置之事外却又礼数得当的模样,让人不禁觉得有那份天生雅致的君子之气。
面前二人打量我许久,被瞧着有些面薄,我讪讪道:“二位贵人,有礼……有礼……”
有礼你大爷的有礼,那拓跋赤邢坐着饮酒一副醉态是有礼的样子吗?耶律珩有礼的模样,也不是对着姑奶奶我啊!
耶律珩大声一笑:“不想姑娘如此……有趣。”
“……”
有趣这个形容,我不喜,我虽语拙,又非物件,怎能有趣?便满脸不喜地望向顾邑。
他倒甚是自觉地收过我的此番求救,向面前二人寒暄道别后,拉着我往城中行去,不多久我二人便在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吃饭之时,我向顾邑问道:“我瞧见那五皇子为何每每都是醉态啊?”
“他从前不是这般不羁,曲县一役后方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恍然,难不成这是继顾邑之后又一名痴情的男子啊?!
“漠北有几场战役,是拓跋赤邢同梨昭对战,他棋逢对手,与梨昭倒是惺惺相惜,”顾邑而后又变了脸色:“可如果说起梨昭之难,他也是难以脱责,若非他的拦截,梨昭也不会身负重伤。”
“可是,他不是对梨昭有意吗?怎会加害于她,莫不是……因爱生恨?”
顾邑淡淡地瞧了我一眼:“你是本子看多了?世间怎会有如此多因爱生恨的故事,况且我一向不信爱得深会转为恨,爱便是爱,便要相守一生。他拓跋赤邢若非那一战,哼,怕是自己也晓不得对梨昭有这份心……”
我哑然,这顾邑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情史般款款道来,他说的女角儿可是他的妻子程梨昭啊!好像并不在意,这是个什么鬼?
而后他望着我笑道:“阿棠你倒是对梨昭的事情很感兴趣嘛!”
我摇手道:“不是我感兴趣,最近遇到的人敢情都与梨昭有关,我也未曾见过梨昭,对她的好奇自然是有的,可听你们说起,怕是本子都不真实……不过,那拓跋赤邢烧了许多书坊你同梨昭相关的本子,我倒觉得能理解上几分了!可我不解,你怎么没与他拔刀相见?”
顾邑满脸不在意地道:“那些本子如你所言,不真实,他将其烧毁,我又何来的怒气?况且,他对梨昭有意,干我何事?”
我正纳闷,却听他又接着道:“梨昭曾同我说,她的心小,一生只够欢喜我一人,想必也是容不下那拓跋赤邢,我爱她信她,自然是不在意。”
听着他这番言语,我倒不觉得露骨渗人,反而是情爱场上的欢爱之话我前些年懂的虽没有七成也有五分,自然是知晓程梨昭口中所言的“心小,一生只够欢喜一人”。
顾邑,你可曾知晓,曾经的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能将满心的欢喜愉悦偏偏只堆给一人看,因你喜,因你忧,因你伤神,又因你开怀。
这样欢喜,这场感情,不是因为心小,只是因为……
有你足矣。
入眠之前原以为,今日遇见的两位“熟人”会是最终的一面,自然是自己万万没有预料到会被人点着穴道,从客栈活活被绑了去。
那点我穴道的,不是拓跋赤邢还有谁?
他完全没有了白天的醉意,将我生生扛在肩上,怕是力气弱抖上一抖,抖得我差点五脏六腑都出来了。我想大爷他一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只听他愤恨地骂了一句:“死
喜欢甘棠未知春意解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