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里精光一闪,“什么把柄?”
樱柠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可知,皇上昨天早上病情还有好转,为何到了傍晚反而突然病发,一命呜呼了呢?这其中的缘故殿下就没好好想过?”
太子脸色一白,霍然跨前一步,“你是说……”
樱柠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正是。那天下午,德妃娘娘去勤心殿中,我亲眼所见……”她把德妃娘娘下毒一事给略略说了一遍,又及时补了一句,“当时只有我一人在场,因为德妃娘娘觉得我是自己人,所以也就没避开我。殿下若想将功赎罪,我可以帮殿下作证。”
太子听完,缄默良久,脸上神色阴阳变幻。末了却惨然一笑,“既遭废黜,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闲散王爷?哈!不过是一条叫人在背后耻笑的落水狗。整治了老七,我不也得不到那把龙椅?罢了罢了,老七与老五,他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谁死谁活,又与我何干?”他说着,转头看向樱柠,眼里寒光森冷,“辛婕妤,人世多舛,不如你与我同行,早得解脱。”
樱柠刚刚恢复正常的心跳旋即又狂跳起来。眼见太子的剑又举了起来,她急急喊道:“殿下住手!我还有话没说!”
太子满脸嘲讽之色,“辛婕妤的秘密还真不少!可惜的是,本太子已经不感兴趣了。留到阴曹地府慢慢说与阎王听吧。”他说着,举剑齐胸,缓缓刺来。
樱柠吓得抱头直接矮了下去,一边滚一边大叫:“殿下可知皇上为何要留下遗诏另立新君?这一切都是七王爷从中作梗啊!”
太子闻言手一抖,锋利的剑尖擦着樱柠的发髻直直钉入了她身后的墙壁。
樱柠惊魂甫定,抬头一看,便见太子脸色铁青,一双眼睛仿佛淬了玄冰,寒意四射,“你刚才说什么?”一字一顿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
樱柠顾不上回答,手脚并用爬行了几步,离那柄寒剑稍稍远了些,这才坐起身来,按着急剧起伏的胸口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初皇上虽然写了遗诏,可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他有一阵子曾动过念头,要将遗诏销毁。这事叫七王爷知道了,七王爷怕皇上把遗诏毁掉,他就替换不了他的伪诏,所以就让人假冒殿下,调戏于我,后又故意暴露行踪,将追赶的侍卫引到东宫去,栽赃与殿下。皇上以为此事是殿下所为,这才对殿下彻底死心,把皇位留给了五王爷。”
樱柠遇袭一事,虽然当时宫里有所风传,但那时太子并不以为此事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因而也未放在心上。此际回想起来,也只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他蹙了蹙眉头,狐疑问道:“真有此事?”
樱柠还未回答,守在门口的阿良却出声答道:“殿下,确有此事。那天是七月十二,殿下留宿东宫。卑职记得很清楚,那晚萧都尉前来东宫,欲入内搜查,正是卑职拦阻。卑职那时以为,这不过是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
太子牙齿咬得嘣嘣作响,额上青筋暴突,“好你个老七!竟然这么算计我!亏我还一直容忍于你!”他蓦地大吼一声,从墙上拔出剑来,对着空气便是一通横劈竖砍。
樱柠怕被太子误伤,连滚带爬躲得远远的,口里却还不忘添油加醋,“殿下,七王爷积心处虑暗算于你,你若是这样放过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难道任他逍遥快活,而你却孑然一身独赴黄泉?就算是死,咽气前也要拉他来垫个背,你说是不是?眼下就有一个好机会,可以帮你一雪前耻。”
太子乱砍一通,终于力尽。他颓然停了手中的剑,拄剑扶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我不杀你,留着你的小命做人证吗?”
樱柠直认不讳,“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殿下,你我联手,我留得命在,你大仇得报,各有所获,这不挺好的吗?”
太子嘿嘿冷笑两声,示意阿良过来,把剑还给了他。接着又对阿良丢下一句,“把她捆好,屋子锁住了。”自己拍了拍手,径自往外走去。
樱柠急了,连声叫唤:“殿下!殿下!我们不是达成协议了吗?还捆我做什么?”
太子回头,对着她淡然一笑,“这事本太子还得考虑考虑。在本太子想好之前,你就在这呆着吧。”言毕,扬长而去。
于是,樱柠再次做了一回粽子,还是一只嘴里塞了破布的粽子。
悲风怒号,撞得窗棂哐哐直响。樱柠躺在地上,只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似乎都冻成了一坨冰,冷得她快没有知觉了。
窗外,雪花飞扬,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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