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五个人,除了死掉的赵大川,和比试中认识的秦汉阳和黄勇,剩下两个分别是陈达和刘春。
单论‘假打’而言,秦汉阳恐怕是这里面所有人表演最好的。云焕仍然记得当时自己看着秦汉阳被人踢下台子时自己内心的震惊。而相比于秦汉阳,死者赵大川的表演就显得略差一筹。
而现在,那个略差一筹的人就躺在床上,前面站着的,就是那四个雷厉养着的‘打手’。
段凯一边踱着步子,一边那眼睛观察站着的四个人,仿佛想看出永安王朝太太平平的二十年后,能在京城天子脚下犯下如此重罪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白云观就像是前朝的相国寺,圣上朝拜祈福多来此地,莫说是杀人,永安历年以来,打骂偷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看了半天,四个人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云焕久居塞外,虽不知天子脚下已太平如斯,可也懂得毕竟在白云观这种地方死了人,死的还是记名弟子,怎么说也都算一件大事。
接着段凯道:“你们都讲讲昨天亥时三刻到今天辰时,你们都在做什么。”
然后一边拨弄起赵大川的尸首,妄图再看出来点什么。
陈达和刘春在一个房子,两人在亥时初刻就已经睡下了,直到辰时起来吃饭,在此期间两人都可以相互佐证。
而黄勇和资历最老的秦汉阳却是一个人单独住了一间房。
黄勇先道:“小人也是亥时一刻就睡下了,期间只起过一次夜。”段凯却突然打断他的话:“赵大川应该是寅时左右身亡的。你起夜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应该是刚到卯时,因为恰巧听见了鸡鸣声。后山上的野公鸡都是在这个时候打鸣的。”
如果段凯估计的不差,那么他起来的时候赵大川已经死了有一两个时辰了,不过云焕还是问了下,“那你可曾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东西呢?”
黄勇想了想,“没有。只是见到老秦的屋子好像亮着灯。”
哦?段凯叫了声,转向了黄勇口中的‘老秦’----秦汉阳,后者挤出一点笑,道:“最近山上蚊虫比较多,大概刚道寅时的时候,我实在睡不着了,就起来点了些艾香,哦,这艾香,是咱们白云山上独有的拿艾草炼制的香。你看,香炉里还剩了些。”秦汉阳说着,从里屋里拿出来一个挺大的香炉,接着道:“碰巧,估计老赵也睡不着,就问我要了些香去。可他没有香炉,我就给他洒了些在窗沿上。你看,他的床就靠在窗边,这样一来他也睡得好些。之后我便回房了。”
云焕总算是明白房间里奇异的香气是从哪里来了。
“寅时到辰时,中间可有两个时辰,你一直都亮着灯?”段凯的语气透露着欣喜,云焕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没有。就算点了艾香,起来一道,便再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看了会书。”
“所以你可能看见了行凶者!”段凯沉声。
“或许吧。”秦汉阳的语气透露着不肯定,“当时我刚回到房子不久,就听见隔壁有了些声音,就更睡不着了。”秦汉阳的隔壁,当然就是赵大川的屋子。
段凯和云焕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其中的关键。段凯接着道:“这么说,你听见了整个凶案的过程?”
秦汉阳想了想,斟酌着语句:“我确实听见了声音,如果段大人推论的不错,恐怕那个时候的响声就是赵兄弟遇害的声音。不过我们习武之人嘛,有的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习惯,有的也许会喜欢早点起来打打坐,走一套拳,所以我当时听见声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众人在说着,云焕已经打开了窗户。果然看见了窗沿边,有着一层淡淡的青灰。
那层灰上,淡淡的几个手指印赫然在上面!云焕再看那窗户纸时,却发现中间有一小块有着明显的新茬口,是被人刚刚拼接上去的!
段凯显然也看到了这边,喃喃道:“当时是寅时,天还没怎么亮,凶手一定看不见窗边的灰烬。所以。。。”
“所以,他处心积虑布置的这个房间,这个早上黄勇和雷总管都进不去的密室,在这里就露出了破绽。他并不是拿剑杀掉赵大川的,而是在窗户边用某种暗器,造成的创口才会有那种剑法极快的假象。”
“不错,”这位刑部侍郎的儿子段凯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位师弟,“云师弟说得已经很准了。所以凶手今天行凶时,却是拿着一只手掌稳在窗边,另一只手施放暗器的。可惜过了这几个时辰,想必他就算没有发现异样,手上的灰早已经蹭干净了。”
“这个无妨。小弟早年在西域时,曾有异人告诉过我,这世上每一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当时还很好奇的向他学习了如何观察每一个人的指纹。没想到终于有用上的一天。”
在座的已经有人脸色骤变,急忙又镇静了下来。
段凯闻言一惊,随机明白了云焕的用意,道:“不知云师弟如何能看出人的指纹呢?”
“这个简单,麻烦阿宝取来长大些的宣纸和墨汁。只需要你们攒点墨汁在手上,像按手印那样平平展展的按在宣纸上,我便能看清他和窗台边的指纹的纹理有何不同。”
众人皆是一惊,段凯见云焕有持无恐,边叫阿宝迅速的取来了东西。
很快,黄勇等四人皆把指印按在了纸上。云焕提起纸张,走到了窗边。
此时,朝阳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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