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林的脸色惨白,慌乱不已。
东行和尚不能坐视不理,赶忙上前来又给他把了脉,最终也不过是遗憾的摇头一叹——
这毒,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太医——快传太医来!”李林失控的冲着门外大喊。
“不用!”褚琪炎吐了血之后倒是慢慢的缓了过来,擦了把嘴角,拦下了他道:“你还是亲自往延陵君那里跑一趟吧,皇上驾崩的消息不可能藏得住,京城之内肯定马上就要乱起来了,我不放心!”
那引魂铃,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李林也是拿他完全的没有办法,只能生着闷气应了。
褚琪炎于是就又吩咐道:“在吩咐马房的人备车,一会儿——”褚琪炎说着,就又咳嗽了一声,“我要用!”
李林心里狐疑,但如今是真的早就没了心情多问,答应着赶紧去了。
褚琪炎坐在榻上,明显是没什么精神,缓了口气,才又抬头看向了东行和尚道:“本宫眼见着时日无多,这最后一点的时间,恐怕还要借你的佛门清净地一用!”
他这便真是要将这京城里面全面崩盘的局势弃之不顾了。
东行和尚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应了。
*
从东宫出来,延陵君走的是往衙门去的方向。
这个时候,宫里皇帝驾崩的消息虽然还没公开,但是各家惨遭杀戮的王府却已经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禇氏子孙都尽遭屠戮,相对而言,这一次对禇氏的阖族清洗甚至比当年宪宗所做的那一次更加彻底和残酷。
如果不是为了灭他一国,还有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主子,您觉得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思虑再三,浅绿终于忍不住问道。
直接出手的人是李瑞祥,但他这个大总管算是位高权重,可是作为一个阉人——
任凭是谁都会觉得他的背后另有主使。
“就是他,还能有谁?”不想延陵君却道,语气笃定,“严格说起来,做到这一步的,极有可能是南华方面针对西越的阴谋,但事实上——纵观他满朝文武,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能耐,能把事情做绝到了这个份上,刺杀一次皇帝,就足够他们担待巨大的风险,更别提对整个禇氏一门全部下手屠戮,而且——”
延陵君说着,脸上笑容就已经不知道何时敛去,唇角抿成了一条线道:“你们不觉得李瑞祥他下这样的狠手,其中只为泄愤的成分远高于要留着后路,谋朝篡位的野心吗?”
如果李瑞祥是要帮什么人来夺取西越的江山的话,那么在他毒杀帝后又血洗各个王府的同时,与他合谋的人就应该趁虚而入,攻入京城了。
可是——
现在却什么后续的动过也没有。
几个丫头互相对望一眼,都是百思不解。
“今夜之后,整个禇氏王朝只怕就要全面崩塌了!”想了一想,还是浅绿说道:“那么主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三条路!”延陵君晃了晃手指,语气却是一贯的不怎么庄重,“第一条,就像褚琪炎方才给我开出来的条件一样,控制褚褚易民做傀儡,他必定全在我掌握之中,我想要做什么都成;第二,马上进宫去和李瑞祥谈一谈,如果能争取到与他结盟,然后在他现在所做的程度上补一刀,彻底踏平整个禇氏一族,那就改朝换代,这整个西越的天下都是我的。”
延陵君的话,就只说到这里。
可是他却既没有去找褚易民“谈谈”,走的这一条路也不是进宫。
他看不上褚易民,这一点他身边的几个心腹都心领神会,但李瑞祥那里——
明明是个门路的。
“李大总管那里,主子是还拿捏不准他的图谋吧?”众人各自沉默,最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映紫。
延陵君莞尔,但笑不语。
李瑞祥的种种举动都太疯狂,这个人,十分的危险,贸然的主动接触,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不说话,几个丫头也不敢聒噪,又再沉默了一阵,浅绿突然就又想起了什么,不解道:“主子方才不是说一共三条路吗?可是您就只说了两条,那第三条是——”
她的话音未落,身后的巷子里就突然有一骑快马追出。
众人连忙戒备。
映紫回头看了眼,就压住浅绿持剑的手道:“是桔红!”
众人松口一口气,延陵君顺势收住缰绳,片刻之后,桔红就已经奔到跟前,也不废话,直接禀报道:“主子,各王府的情况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各家仆从的损伤概不做数,但是皇族一脉,全无幸免。”
“全。无。幸。免。”延陵君咬文嚼字的缓慢重复了一遍,再次确认道:“一个漏网之鱼也没有?”
“那倒不是!”桔红道:“除去东宫褚易民和褚琪炎父子,还有一个人,就是住在城外行宫养病的简小王爷,在京城各王府出事的同时,李瑞祥也派了一队暗卫直奔行宫,但据说——还是被他侥幸给逃了。”
褚易简!
这个众人皆知的废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本事?难道只是巧合吗?
浅绿灵机一动,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主子方才所说的第三条路,难道是指——”
是褚易简吗?
如果他能从皇帝精心训练的暗卫手中逃脱,那就说明,他绝非池中物,也是有问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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