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天气似乎没有白日里那样热了,降了温,打不住冰了,只是还闷着,闷的人懒懒的。
宫外传来了动静,八百里加急,是我军大胜!
这消息一下在宫里炸开了锅,人尽皆知,为平边境,楚朝木将军和其他几位大将已战死沙场。边境难平,尤其朱成国,久攻不下,而周质良率军出征,仅仅两月,不仅剿灭朱成国,更以一招假道伐虢,连带灭了与其交好的袒国。
这原是好事,可听到这个消息的叶怀瑾却是悲喜交加。不知怎的,竟在勤政殿里发起了脾气,还误伤了自己,下人们看的着急,连谢芳芷都不敢去劝。
无奈之下,夏时只好去未央宫一趟,指望着顾韫贞能解决这件事。
“娘娘呦,您可快去瞧瞧陛下吧。”夏时十分焦急,微凉的夜里,额上直冒着汗。
他本以为顾韫贞会着急,谁知她竟也只是淡淡道:“要本宫去做什么?你不会找谢婕妤去么?”
“找了找了,”他急急道:“婕妤早就来了,可是愣是劝不动陛下,要说这宫里,便只有娘娘能劝得住陛下了。”
顾韫贞看他一眼,“若是本宫不去呢?”
他一怔,竟没想到顾韫贞说出这样的话,他虽只是个内侍,可到底是打小便伺候叶怀瑾的,叶怀瑾待他亦不薄,这感情可非同一般。
“那便当奴才今日没来过。”他冷下了脸,转过身去。
一步,两步……
他走的极慢,他在等,等顾韫贞叫住他,他坚信,顾韫贞不会这样绝情!
“等等。”
他暗暗舒了口气,回过身,“娘娘请说。”
顾韫贞起身,“本宫可以与你走一趟,但是能不能劝得动陛下,本宫可不知道。”
他忙赔笑道:“娘娘定能劝的住陛下!”
本以为能叫动顾韫贞去劝叶怀瑾便一定无事,可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顾韫贞所乘坐的轿子竟坏在了路上,无奈之下,只得让顾韫贞去了就近的亭子里等着轿子再来。
未央宫里勤政殿有些远,因这地方景致好,素又矜贵,向来是帝王的寝宫。那时,顾韫贞还正得宠,叶怀瑾为了能常常见到顾韫贞,干脆让顾韫贞也住到未央宫里来。
后来,顾韫贞失子失宠,叶怀瑾便搬去了勤政殿,一切政务都在那儿处理。
不论现下的谢芳芷有多得宠,这份同卧同坐的恩宠,却再没赐给她,更别提旁人。所以,发生了今天这档子事,夏时料定,只有顾韫贞才能劝得下叶怀瑾。
“这轿子到底来不来?”顾韫贞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她性子本就急,出了这样的事,虽是不愿在旁人面前显出焦躁,可这心里却是急死了。
夏时见她变了神色,忙迎上前,“娘娘莫要急,这地方离哪儿都远,轿子没这么快来,娘娘静下心来再等等罢。”
顾韫贞秀眉微蹙,叫过身侧的宫女,“本宫自己走去。”
夏时素知这位主子身子骨弱,最禁不住风吹,正要伸手拦,谁知顾韫贞竟狠狠瞪他,“方才是谁火急火燎的要本宫去?如今便别拦着!”
她这样说,夏时只得垂首跟着她后头走。前先两步尚算的走,渐渐的加快了步子,最后竟是一路小跑着去了。
才到勤政殿门口,果然听见里头有摔东西的声音,谢芳芷想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敢立在殿外,急的直跺脚,也不敢进去。
见顾韫贞来,依例行了礼,顾韫贞也不管她,径自踏入殿内。
“朕不是说不准进来嘛,谁这么大胆,不怕叫朕摘了脑袋吗?”听见脚步声,叶怀瑾越发大怒。
“陛下只管来摘,臣妾不怕。”顾韫贞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宫女退下。
叶怀瑾见是她来,眼中煞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顾韫贞莞尔,“陛下不想见到妾,妾也未必想见到陛下,是夏时找妾来的。”
叶怀瑾攒眉,微微扫过她略带喘息的面容,“朕此刻没心思与你斗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陛下烦心什么?”顾韫贞并不离开,反而大步上前,“听闻陛下今日宴请周质良大人,可是他酒后胡言,戳中的陛下的痛楚?”
叶怀瑾冷了脸,“你懂什么!”
“林卿……”
顾韫贞伏在叶怀瑾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叶怀瑾果然怒了,紧紧攒着眉,一张脸冷的叫人望而生畏,只在唇齿间生生蹦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顾韫贞“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妾说,陛下的戏演的真好。”
这话一出口,叶怀瑾竟凭然熄了怒火,侧过头直盯着顾韫贞,似要在她的面上剜出一个洞来。
“你怎么知道,朕是在演戏。”叶怀瑾冷冷道。
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年的相处,叶怀瑾的心思,她虽越来越猜不透了,但有些东西,却是不必猜也能明白的。
因是道:“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表于言。凭这一点,妾便知陛下是在演戏。”
这句话,是从前承欢于太皇太后膝下时,顾韫贞从她口中听来了,她说,这是一名君王必须要明白的道理,那时顾韫贞还小,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在理儿,便说给了叶怀瑾听,而叶怀瑾也确实听了进去,不然的话,她怎会因看不穿他的心思,而失了孩子失了宠。
叶怀瑾也软了语气,终究,还是顾韫贞了解他。
“我军大胜,你知道吗?韫贞,我军大胜。朕这几日,每见一人无不面带喜色,他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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