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暮眼见着珍儿又脱下了小褂,身上衣着越发单薄起来,他急忙调开眼睛劝道:“军情经常紧急,还是不要松懈的好。”
珍儿有气无力道:“我知道。可是这几日都是和衣而卧,你看看。”她掀开一点自己的衣领,露出了纤细的锁骨给元暮。元暮扫了一眼,便难过起来:那锁骨上有一条血痕和一大片淤青,肯定是金甲过重压出来的。
珍顺了顺头发,自己躺下闭眼道:“也许就是这一两个时辰可以松口气了。你也养精蓄锐一下吧。明天。。。还说不定呢。”
元暮见此,便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为她掩好那床雪豹皮子,吹熄了内帐的蜡烛。自己还是身着软件,抱着宝剑在外账的地上歇息了。
也许是打了一天仗太累了,元暮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恍惚中,他似乎感觉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到他的身边。他刚要警觉地爬起来起来,那人却径直掀起他的铺盖,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挤了进来。嗅着这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元暮血一下子像是凝固了一般,又突然像是沸腾起来了一样----是珍儿躺到了他的身边!
元暮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由着珍儿将雪豹皮盖在两人身上,由着珍儿的纤手在他胸口游走,拿走了宝剑,解开了他的软甲。珍儿钻进了他的怀抱中,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又听见珍儿轻轻地说:“内帐的火灭了。”她将自己的手塞到了元暮手里,元暮一下子便紧紧握住----珍儿的指尖都是冰凉的!元暮立刻将珍儿抱的更紧了一些,有些埋怨道:“你叫我一声,我便会给你添火的。何苦冻着自己!”
珍儿苦笑了一下:“算了。为明日剩下了一点都是好的。”她又静默了一下,还是道:“元暮哥哥,谢谢你。”
这一声让元暮心中涌起了太多柔情和怜爱,他抱着珍儿,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傻瓜。”此刻帐外突然起了大风,呼呼的狂风在空旷的北疆大地上肆虐着。世间一切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仿佛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能倚靠的就是此刻身边的这个人,这口气。从始至终,他们有的只是彼此而已。
元暮想着明日自己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得珍儿周全,他真心真意地对珍儿说:“别怕。”
珍儿明白元暮的心思,便使劲回抱了一下他道:“有你在,我不怕。”两个人贴心贴肉的相拥在一起,元暮恨不得将珍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不让她在受惊受苦,他又怕自己太用力反而触碰到珍儿的伤口,一时又不敢乱动。就这样元暮的身子一时僵硬一时又放松,但心里却是十分喜悦而欣然的。两个人难得在大战之前得到这样一份心情。珍儿突然想到伯牙子期的典故,这才领会到士为知己者死其实是何等痛快。虽然明天也许会熬不过去,但能在自己的最后一日,与心上人在焉支山相拥而眠,自己也没有再可遗憾的了。
两人不过闭眼歇了歇,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便划破了这份宁静。帐外的人声开始慌乱起来,有人在帐外大声报道:“珍帅、元大人,那燕军开始冲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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