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灰灰的，
再也洗不干净。
我们打开布伞，
索性涂黑了天空。
摘自顾城《雨行》第一节
楔子
“烟雨是什么？”
“雨下的很细很密，像雾一样，也像烟一样。”
“哪到底是雨？是雾？还是烟？”
“既是雨，又是雾，更是烟。谁说的清楚呢，所以就叫烟雨。”
“杜牧写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是不是烟雨都下在江南呢？”
“不是。烟雨南方有，北方也有；国内有，国外也有。总之烟雨无处不在。”
“帝国是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不是。我讲的帝国是一个无形帝国，是一个商业帝国，庞大的商业帝国，它确实很强大。”
“烟雨帝国，好有诗意。不过，太阳出来的时候，烟雨就消失了；烟雨帝国是不是在阳光底下也会消失不见呢？”
“天有不测风云，风和日丽的后面永远跟着雨雪风霜。你说，烟雨帝国会消失吗？”
“我理解错啦。你是指这个帝国像雾，像烟；如梦，如幻；朦朦胧胧，外人无法窥其真容。
“有这个意思，但不全是。”
“另外的意思是什么呢？”
“往后你会知道的。”
“能告诉我烟雨帝国的缔造者是谁吗？是个女人吗？取这么有诗意的名字，她的缔造者必定充满浪漫情怀。天地间唯女人最浪漫。‘沙场三万里，猛将五千兵。’一位红粉佳人，统领一干英雄豪杰，纵横于商海宦场，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快讲下去，我要听！”
“你想象力真丰富！烟雨帝国的缔造者是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个大男孩。创建烟雨帝国的时候，他不满二十一岁。”
“他帅吗？”
“不能用帅,要用酷。他很酷。他有瘦瘦的、高高的身材；有线条硬朗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深邃、犀利，哪怕是从背后看你，你的脊梁骨也会一阵阵抽凉气。”
“好可怕。”
“他的样子并不可怕，是他的能力可怕。他似乎能洞悉万物，驾驭万物，你在他跟前，自觉不自觉就会被他的气场控制，不由得会产生敬畏之心。”
“他是神？”
“不是，但他绝对是凌驾众生的超人。想知道他的绰号吗?”
“想。”
“他的绰号叫‘刀手’。”
第一章刀锋社团
（一）
故事的开局在一座大学的校园里。烟雨帝国就是从这里起航的。
大学的名字叫北方大学。
北方大学位于大原市。
秋季开学后的第三周，周五的下午，文学院三号教室里正在上古代汉语课。上课的孙教授是个老学究，大概故纸堆钻多啦，讲课机械刻板，连声音也冷冰冰、硬邦邦，不带一点活性。教室里有一部分学生在看天，有一部分学生在看地，还有一部分学生沉沉睡去。
王振汉正在和周公对话，突然，裤兜里的手机一通震动，他醒了。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内容是：速去篮球馆。刀手。
王振汉看完短信，把桌子上的书本一撸，转身就走，全然不理会孙教授愕然的表情。出了教室门，他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狂奔。
九月中旬的北方，天气宜人。前几天，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中尘埃被洗涤殆尽，在几朵白云的映衬下，头顶的天空越发湛蓝；路旁的两排法国梧桐，树叶上的雨水仿佛还没有蒸干，水灵灵的绿色让人心醉。
王振汉长得胖胖敦敦，再宜人的天气，一阵疾跑都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在篮球馆门口，王振汉遇上了同样跑的气喘吁吁的圆子。圆子是历史学院的，本名叫李林，因为有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大家伙就喊他圆子。王振汉和圆子属于半个老乡，平日里很熟络，但此时此地碰在一块，他们心里都犯起嘀咕。
“你火烧屁股般跑来这里，要干啥？”振汉问道。
“你呢？”圆子狡黠地眨眨眼，反问。
“我？我有要事。”振汉回答。
“我也是。”圆子得意地说。
“少得瑟。”振汉上下打量一通圆子，接着问道：“你…，你也是刀锋社团的？”
“然也。”圆子点点头，看振汉似乎不信，就又加了一句：“我接了刀手的指示，你呢？”
“我也是。”
两个人相视大笑。
“刀锋社团”是什么组织？“刀手”又是谁？
北方大学有六、七十个大大小小的学生社团，“刀锋社团”是其中之一。虽然名字很暴力，但它的的确确是一个学生社团，并且是北方大学最受尊重，影响力也最大的社团。当然，刀锋社团也有一些特别的地方，这些个特别确实很特别：它没有组织机构机构，没有章程，没有固定的活动时间，也从来不开全体成员大会；当然，它的成员也出来不公开招募，因此，许多人彼此间竟然没有见过面；社团的领袖也很神秘，从来都是隐身幕后发号施令，人们只知道，他的绰号叫“刀手”。
古怪的组织形式，古怪的领袖，干的当然也是古怪的事情。
刀锋社团干的事情只有一件：锄强扶弱。全中国的大学里，几乎每个社团都热衷的那些规定动作：像学术讲座、同学联谊、体育比赛、公益宣传等等，它从不沾边。“锄强扶弱”似乎是中世纪草莽英雄和侠客们干的事情，李白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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