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阴仁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他无所事事,憋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揍个鼻青脸肿,搞出一点动静来。
刀锋社团遵照刀手的命令,把徐存用40万元收买月月父母的事情在网上捅出去之后,又同徐存打了一阵嘴仗,便再没有了下文。阴仁原本打算是要再干一场大的,要干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输赢他不在意,徐存是否会狗急跳墙报复,他更不在意,关键是要在北方大学整出动静,引起重视,哪怕天把捅出个窟窿,无非也就是下雨下冰雹,没什么大不了。他只在意大家会不会忘记刀锋社团,会不会忘记他阴仁。
偏偏刀手说要等一等,有整体部署,急不得;还劝他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他硬是压住心头的不快,听从了;谁知道,这一等又是那么漫长,等啊等啊,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刀手还是没有新的命令。
阴仁是刀锋社团的二号人物,全世界只有他知道刀手是谁。过去,每隔几天他和刀手总要见见面,聊一聊学校的事,聊一聊社团的事,甚至会聊一聊校花校草们的fēng_liú事;他们很能聊得来,关系很密切。最近他们之间却出状况了,反常了,连着十几天,他连刀手的影子都见不着。
刀手最近很忙;忙着谈恋爱。
“没出息!”阴仁心里暗骂。“女人的脂粉香和石榴裙大概让他昏了头。”
阴仁不反对刀手谈恋爱,只是觉得,刀手不该谈恋爱谈得脑袋都不灵光了。比如刀手最近使出的两招,确实大失水准,徐存不仅轻易就破了招式,还借力使力,大捞了一把。更可气的是,面对一连串的失败,他居然毫不在意,总用一句会捞回来的,来搪塞。他要么是真的想不出辙,或者是干脆就不去想,只顾着自己花前月下了。阴仁可无法如此淡定,月月事件要是就此不了了之,那么刀锋社团就丢人丢到家啦。更让阴仁闹心的是:刀手姓甚名谁无人知晓,自己却是事事露头露脸,谁见着了都能认出来;如果说刀手是丢人的话,自己就是丢人又显眼。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阴仁走路都找僻静的地方,在人前也不敢挺胸抬头。
真得要和他好好谈谈了。阴仁去找刀手,却连着两次扑空,第三次是半夜的时候,在宿舍的被窝里把他提溜出来的。
“你睡得够香,头睡昏了没有?”阴仁气冲冲地问道。
“我正在做梦。”刀手揉揉眼睛答道。
“少装蒜!我问你,月月那档子事还有没有下文?你别给我说你已经忘了。”
“三更半夜,扰人清梦,就为了问这个?我不是说过吗,事情没有结束,最后会有交代的,你怎么这么着急?”
“怎么交代?在梦里给人交代?都快半个月了,不见你的人影,社团也没有任何行动,大家怎么看?为啥不展开下一步行动?”
“时机不到。”
“你又在搪塞。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刀手含笑摇摇头。
“是没有想好?还是不能说?”
“时机不到。”
阴仁气得想骂娘,刀手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时机?什么时机?刀手不肯做进一步解释,再问也是枉然。阴仁多少有一份失落。
刀手很神秘,这是在外人眼里。阴仁觉得刀手对他从来不神秘,两个人一块创建刀锋社团的时候,约好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但凡有所行动,刀手总要和他商量。现在,刀手似乎变啦,对他也神秘起来。他清楚刀手的为人,说事情没有结束就没有结束,他一定有后招。可是,自己苦苦追问,他为什么就不说呢?阴仁想不明白。
刀手有事情瞒着自己;或者刀手不再信任自己。阴仁最后得出两个痛苦的结论。
失落加空虚,人要么疯掉,要么去寻找另外一种刺激。阴仁显然属于后一种人。
现在,他就正在一家彩票投注站的门前徘徊。
投注站的大门上横挂着“中国福利彩票”的白底红字长牌子,牌子的顶头处印着其标志性徽章;徽章设计很独特,像一盏喜庆的大红宫灯。店家为了吸引人,在入口的玻璃门和两边的墙壁上,一张挨着一张贴满了宣传广告,内容主要是介绍“刮刮乐”、“双色球”、“三d”、“七色彩”的玩法和规则。此投注站经营的彩票类型倒是蛮齐全。
进出投注站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进去的时候他们说说笑笑,神态轻松;出来的时候,则全换了模样,一个个表情凝重,双手捧着一些小纸片,满脸的虔诚,仿佛小小的纸片上寄托着身家性命。
发行福利彩票的人说:发彩票是为了扶老助残,救孤济困,是在做善事。但是,买彩票的人有几个这么想呢?他们渴望的是福星高照,一夜暴富。他们把投注站当赌场,想赌一把运气,有人赌性大,一把一把下注,一把一把颗粒无收,却依然不想回头,直至倾家荡产。这是人性的弱点,被卖彩票的人抓住了。
阴仁在彩票投注站门前徘徊,不是为进不进那道门犹豫不决,这不是他的性格。实事是他已经进去过二十三次。现在的徘徊,是他的口袋里没有钱啦。
他百无聊赖的时候第一次买了彩票,第一次买彩票投了二十元钱,买了十注单式投注的双色球彩票,没想到竟然中了一注三等奖,奖额为三千元。他当时只是想玩一把,却玩出了彩,接下来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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