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方大学校园里暗流涌动,因为有人在学生们中间积极串联、鼓动,一个大的事件马上就要爆发,压力似乎到了临界点。
晚上十点半钟,一间自习室依然灯火通明。大学的自习室,不到临考前那段时间,很少有人去,学生们惯于临阵磨枪,磨早了,怕考试的时候反到生锈。今天很特别,人影绰绰,难道有人在里面刻苦?老师们要是看见,喜欢得咧嘴要咧得合不拢。
走近了观察,你的喜欢立刻会转换成失望,因为里面并没有人学习,是在开会,有十来个学生在开会。
主持会议的人是阴仁,参加会议的人是“刀锋社团”的骨干成员。
“振汉,你们文学院动员了多少学生?”阴仁问道。
“二百个左右。”王振汉回答。
“圆子,你们历史学院呢?”
“也有二百人。”
“方琼,你们艺术学院参加的人会不会多一点?”
“我们有四百多人。”
“朱俊民,你们法学院是多少?”
“不到一百人。我回去再进行动员。”
一圈统计下来,总共动员的人数有两千多,阴仁比较满意。
“集会时间已经确定,是明天下午四点整,大部分学院此时都结束了最后一节课;地点在学校东大门的广场。刀手特别指示,明天只搞集会,不搞示威游行。”阴仁说道。
“标语打不打?”方琼问道。
“打。”阴仁回答。
“传单发不发?”
“发。演讲也搞。一切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执行。刀手特别强调,明天只是声讨,不搞人身攻击,也不上纲上线。”阴仁解释道。
“那我们演讲中,要不要提徐存的名字?”田歌问道。
“提,当然要提!我们声讨的就是他,连名字都不提,声讨还有什么力度?我们就是要他臭名远扬。”
“徐存会不会派人搞破坏?听说他手下有不少打手。另外,他会不会事后告我们?告我们诬陷他。”朱俊民提出自己的担心,说道。
“你的两个担心,刀手早考虑到了。明天两千人的一个聚会,谁有胆量来搞破坏?至于告我们诬陷,他欺辱月月是实事,我们没有瞎编,不怕!”阴仁信心满满地说道。
“对!我们什么也不怕!干脆,明天我们给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公安局抓人。官商勾结,桌子底下玩勾当,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徐存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后还不是逍遥法外?我们明天一定要讨到一个明确说法,否则,绝不收兵。”圆子义愤填膺,大声说道。
“不许胡来!你懂什么?我们手里有证据吗?你能不能拿出徐存逼死月月的直接证据?拿不出!所以,我们明天的集会只是造势,先把事情捅出去,引起社会各界关注,从舆论上给徐存造成压力。记住,明天一定要听指挥,不可擅自行动。”
阴仁明着是回答圆子的问题,其实是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解释。
“然后呢?”圆子显然不服气,小声又咕哝了一句。
“然后,我们就观察事态的发展。至于后一步的行动,刀手现在还没有说,不过,他肯定有自己的思路,徐存一定会受到惩罚。”阴仁瞪了圆子一眼,说道。
圆子不再说话,因为他相信刀手;众人也不再说话,他们也相信刀手。
“头儿,你刚才说到证据,我倒有个想法。明天的集会上,我们只安排了方琼一个人讲述月月的遭遇,是不是有点单薄?要是再找一个了解内情的人出面,哪怕只了解一点内情,也能起到支撑作用。”朱俊民提出意见,说道。
“怎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我保证讲得下面哭声一片。”方琼急眼啦,起誓发咒般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多一个人多一份说服力,多总比少好。”朱俊民连忙解释,说道。
“你说的谁不知道?月月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清楚,你说,再找谁去?”方琼反问道。
“月月跳楼前的情景,看到的人很多,能不能从中找一个,出来说一说。月月当时的表情和言语,也能说明一些问题。”朱俊民说道。
“他们只是看到月月的自杀过程,讲出来,只能多博取一份同情,说明不了什么的。哎,这件事怎么这么难?也好吧,多一个人讲,总是好的。”方琼若有所思,说道。
“你提的建议很好,不愧是学法律的,我们就想办法再加一个。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他的分量更重。韩杰,来,往前站站,同大家认识一下。”阴仁接过话茬,说道。
大家其实早看见了缩在一个角落的韩杰,只是阴仁没有介绍,便都没有问。
“介绍一下,他就是月月的男朋友。”阴仁说道。
方琼多次听月月提到这个男朋友,但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月月死后,韩杰一直没有露面,她心里还暗暗骂过韩杰是负心汉、软骨头。没想到,关键时候,韩杰站出来了,方琼不由地替月月欣慰。
韩杰悲悲切切地站在那里,所有人都看得黯然神伤。世界上有好多事情本不该发生,可它发生了;世界上有好多人本该继续他的好梦,可梦却碎了。是天作孽?还是人作孽?
“明天是咱们为月月讨公道发起的第二波行动,大家用心点,一定要制造出轰动效应,打疼那个徐老板。”阴仁最后叮嘱道。
第二天,集会准时举行。“刀锋社团”动员过的学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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