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杭进就带着人出发去月城郡守府了,而作为难兄难弟,焦榕则在萧瑀的暗中支持下,小范围地在底层军官中开始实行武官考核制度。
就在这一切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萧瑀却收到了一封来自朔京的信。
这封信并非沈晏或者姜皇后等人写的,来信之人是赵老七,也就是萧瑀留给沈晏那五百私兵的头领,送信也不是派人一站一站从驿站送过来,而是派了一个私兵,日月兼程将信送到了萧瑀手中。
信中只写了沈晏被姜皇后派人请进皇宫,至今已经一天一夜未归,派人去宫中询问原因,也是无功而返。赵老七奉命保护沈晏,在发现事情匪夷所思后,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虽然他留在朔京想办法,可他终归不过是一个私兵首领,对方是当朝皇后,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写信求助萧瑀。
这一封信是在沈晏被抓的当天就被赵老七当机立断派人送了出来。萧瑀不怀疑赵老七的判断,当时正因为他为人机灵果断,所以才留下来保护沈晏。
萧瑀拿到信后顿时惊怒交加,恨不得立即回到朔京,可当他真的骑着马冲到城门口时,却突然停下了。
如果是从前的萧瑀,大概真的不管不顾就跑回去了,但当他真正成为郡尉,他却不能置手下三万兵马于不顾。
杭进去了郡守府,不管庞郡守最终会不会同意,他们都必须要想出法子来,这关乎着整个漠河部落,也关乎着他对于整个漠北未来的设想。焦榕的武官考核制度才刚刚开始,在还没有出成绩之前,他如何能够甩手不干?
萧瑀大概从未经历过如此两难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绝不相信沈晏能做什么错事,让她受到如此遭遇,思来想去,唯有自己的原因,
前世的沈晏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想想她因为自己被掳去滇西,如今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哪怕萧瑀想安慰自己,这与他无关都说不出口。
他娶沈晏,原本就只是为了让她这辈子过得幸福,哪里想得到会让她吃这么多苦,萧瑀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等他牵着马回到郡尉府时,焦榕和殷羽也差不多知道了这件事。
殷羽已经拿着包裹,准备跟着萧瑀回京救沈晏了。
萧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回去。”
殷羽愣住:“恩公?”
萧瑀紧紧地握住拳头,双眼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我说放回去!听不懂吗!”
焦榕也皱起眉头:“大人可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瑀摇了摇头,赵老七的信写得很仓促,并未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焦榕也有些发愁,他太了解萧瑀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只怕心里都不好受。
三人之中顿时陷入了沉默,殷羽焦急万分,却不知该做如何举动,焦榕若有所思,萧瑀则紧紧地捏着拳,仿佛在最终下决定。
最终,萧瑀抬起头说道:“近来战事不会过于频繁,郡尉府中除了漠河部落这一件事,其他的日常事务你们二人都应该可以应付……”
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人都知道他的决定了,焦榕正想说话,被萧瑀给制止下来:“先听我说完。”
“郡尉府暂由焦榕负责,殷羽作为你的副手,我房中有一份关于漠河部落迁徙的计划,等到杭进回来,你们三人商量着办吧。”他顿了顿,“武官考核制度还是要实行下去,如今三营已经焕然一新,过一段时间,等真的出了效果,再全军一同使用吧。”
萧瑀是知道自己一旦回京,先不说功劳肯定被一撸到底,虽说有皇族身份,命肯定是能保住的,但其他的就说不定了,至少他是不会想要再回漠北了。
焦榕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道:“大人如此做,可值得?”
萧瑀在漠北虽然还不到三年,可如今他在天水郡已经是说一不二的郡尉,灭掉了大周边患的赫连部落,军功赫赫,还有漠河部落的迁徙,武官考核制度的实行,他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要下这样一个决定,等于亲手毁掉自己这三年来的一切努力。
萧瑀轻轻一笑:“说不上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这样去做。”
焦榕已经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萧瑀又对殷羽说道:“我回京后,你切不可这样懒散,凡事多听焦将军的,听到没?”
殷羽急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萧瑀摇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
萧瑀没有说话,他尚且有天大的军功还有皇族身份,违抗军令的后果还不可知,何况殷羽?
他看了一眼焦榕,焦榕点点头,表示会想办法劝服殷羽。
萧瑀便对殷羽道:“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和焦将军说。”
殷羽见他神情严肃,虽然心中仍有不服,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抱了拳便离开了。
等到殷羽离开,萧瑀才对焦榕说道:“如今,焦将军可否告知,你究竟是在哪一方阵营中?”
焦榕一愣。
萧瑀原本不想这么早和焦榕摊牌的,焦榕此人文武双全,他虽然第一次见面没有想起他的身份,可后来在天水郡见到他时,萧瑀还是想起来的,他们倒也算志趣相投,尤其焦榕这个人相处起来极其轻松,萧瑀也一直没有多想。
直到焦榕开始实行武将考核制度,他看似是被迫接受了这个任务,可他走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深思熟虑一般,试问一个贸然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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