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4月的一天,余勇的五叔家盖房子,余勇一早就出门了,阿浩和晓洁为了不在大太阳底下干活也早早地起来了,匆匆地地吃了早饭,就跟着阿玲去地里干活去了。晓婉起来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她快速地洗漱完毕,草草地吃了妈妈留下的饭上学去了。
山道崎岖险峻,沿途风景绮丽,陡峭的山岩,湍急的小溪,茂密的山林,短短的六里山路,却峰回路转,形态各异,险象环生。如果是陌生的城里人一定会怯步不前的,可是,山里长大的晓婉却如履平地,自由穿梭,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晓婉就到了学校,像往常一样帮助值日生开始劳动,干完活,晓婉拿出课本开始预习今天的功课。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晓婉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赶走心里的不安,可是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晓婉索性放下书本,看着陆陆续续走进教室的同学们。
整整一天,晓婉都心神不宁,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连老师讲的课堂内容都好像听不懂,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前面回答不出问题,几个淘气的男同学大声地笑了起来,晓婉依然愣愣地站在那里,老师并没有责怪晓婉,只是让她回座去,好好想想。
烦躁的心情一直到放学时也没有改善,老师那句放学还没有落音,晓向外冲去,没到一个小时,她已经到了村口,村子里鸦雀无声,看不到一个走动的人,死一般的沉寂,立时晓婉心头好像被压上了一块重石,就要喘不上气来,她脚下加劲迅速地朝家的方向跑去。
好像全村的人都集中到晓婉家了,里三层外三层,晓婉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看到放学的晓婉,人群自动地让开一条道,晓婉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气,看着人们不敢靠近,小晴走了出来,拉着晓婉走进院子。
一群人围着晓婉,七嘴八舌地说着,晓婉怔怔地看着他们,不知所云,大约过了十分钟,晓婉终于在头脑中缕出一条线:阿爸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奶奶急火攻心昏倒了。哥哥姐姐和叔伯们送他们去医院了,阿妈又犯傻病了,没人能跟她交流。
晓婉整个人怔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她没法相信也不想相信,她想大声地嚎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父亲是她全部生活的重心,这个家只有父亲知她懂她,奶哥姐姐跟她不在一个生活水平线上,父亲的偏爱多少也产生一些隔阂,妈妈又无法交流,她无法想象没有父亲或者奶奶的生活会是怎样,她想呐喊上天为什么会赐人生命,又让人绝望-------。有谁能解救多苦多难的家,谁能帮帮她亲爱的奶奶、慈祥的父亲,不知道、不知道-------!
奶奶没能熬过这道坎,撒手西去。是奶奶一手把晓婉带大,对她是百般呵护,对她的喜爱远远超出了哥哥姐姐,晓婉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第一次对死亡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仿佛自己生命也被掏走了一部分,踌躇满志的少女变得心事重重。
父亲只住了半个月医院,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出院了,就是这样还是欠了亲属很多钱,好在五爷家人担了下来。可是阿爸从此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对本已贫穷的家境无疑是雪上加霜,更加困难了。17岁的阿浩只好出外打工贴补家用,农活和家务活都落在了妈妈和姐姐肩上,亲友们都劝余勇不要让晓婉上学了,可是,余勇不听,坚持让晓婉上学。
1991年6月,晓婉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初中毕业了,本应是欢欣鼓舞的一件事,却给余家带来了莫大的烦恼,还让不让晓婉念书成了家中的焦点问题,继续念------费用远远超出家里的承受能力,不念-------晓婉的成绩突出荒废了太可惜。
除了父亲以外全家反对晓婉继续读书,但是,父亲瘫痪在床也不好太坚持自己的意见。一向听话懂事的余晓婉,有生以来第一次跟家里人干了一场,以必死的决心战胜了全家人,达成的协议是:考上高中就去念,考不上回家务农。
六月八日,老师带着全班三十五名学生到县城看考场,有二十多位家长也跟着一起来了,他们早晨六点出发,到达考场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一共用了六个多小时,晓婉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除去自己家到学校绕出的弯路,晓婉家到考场大约需要七个多小时。
中午,跟来的家长都带着自家的孩子去饭店吃饭,准备吃完饭后去找宾馆。为过几天的中考做准备。中考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讲可是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有点条件的家庭都异常重视,只要有可能,家长们都会给孩子做好最完善的后备条件,让孩子以最佳的状况迎接考试。
剩下的十几名学生拿出自己带的饭坐在学校操场的角落吃了起来,同学们带的饭菜比平时丰富得多,各家都给孩子准备了最好的饭菜,晓婉只带了野菜籽粑,坐在一边默默地吃了起来。
午饭过后,有几个同学跟老师请假,他们一起找宾馆去了。老师数了一下,一共还剩七名学生,大约下午两点多,老师带着仅剩的七人,一起往家走去。
晓婉大约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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