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期限已过,晚饭之后,秦先便去见了王升。厢房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原先那股阴暗的气息更重了几分,而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道爷仍在安静打坐。
王升见到秦先时,先古怪地低笑了一声,然后才客气地说了几句烦劳秦先的话,最后告诉秦先最多再有两日便可伤愈离开了。
秦先自然不敢多话。心想有密室的药王在,进入青木宗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用再麻烦这位道爷。倒是盼着这位道爷早日痊愈、早日离开。
说实话,秦先怕这位青木仙宗的道爷。
秦先离开之后,王升终于忍不住,啥的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瞬间绽放出压抑已久的贪婪而兴奋,自语道:“竟然着落在这小子身上!哈哈哈哈!上天待我果然不薄!”
秦先去见王升的同时,卧房中的父母两人如往常一样,在灯下聊着一些家常。忽然,丰惠脸色一白,继而满是忧色地向丈夫说道:“郎啊,最近几日,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继祖闻言面色亦是一沉,吸了口气,慢慢道:“说实话,为夫近几日也有同感。”
见丈夫如此,丰惠的忧色立即又浓了几分,试探着问道:“你是说……”
“唉!还不是先儿私闯密室的事么!”
秦继祖长长叹了口气,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丈夫果然在担忧此事,丰惠心中猛地一沉,一时竟气闷难舒,说不出话来。
灯火摇曳。也不知哪里吹来一缕阴风,油灯上原本烧得正旺的火焰随着猛烈地摇动了几下,几乎快被吹灭!于是卧房当中有了瞬间的昏暗。
这分明就是个不好的预兆!
丰惠陡然心惊肉跳,手脚一阵冰冷。
秦继祖则脸色难看地望了望窗户,又望了望门口。
门紧闭,窗紧锁。外面亦没有风声传来。
死一般的寂静。
说起来,也难怪秦继祖夫妇如此。秦家先祖曾有预言:药王不可显于世,否则便有灭门大祸!
这则预言被奉为祖训,秦家历代祖上严格遵守。传到如今,秦继祖已是第四十九代,历代只在家主交替之时可开密室一观,且不可踏入光幕半步。
事实上,所有见过密室中这株药王的秦家家主,都明白地知道,这不仅是第一祖训,根本就是秦家在谷口镇立足的根基。
没想到,竟被秦先给破了!
“这都是你我平日太过宠溺、疏于管教的后果!”秦继祖沉沉一叹,语气甚是凄然。
秦家的祖训、此事的严重性,两人都很清楚,尤其“灭门惨祸”四个字,简直比千斤巨石还要沉重,压得两人气闷无比,随着秦继祖这一声长叹卧房中的气氛马上压抑到了极点。
又是半晌沉默。
“或许,或许也没那么严重。”丰惠打破沉默,语气虽有些颤抖,却仍在试图安慰自己、安慰丈夫。“或许是我们太过在意了。再过两日便是药王大寒的日子,到时青木仙宗的仙人驾临谷口镇,这前后三五日间当万事无虞。”
说到这里,丰惠顿了顿,望了望丈夫稍微松动的脸色,似也找到了些信心,才接着道:“相信过了这一阵,也就可以放心了吧。”
只是她的语气仍飘移不定,说到后来声音更是越加细小,看得出来,这些话连她自己也没有完全骗过去。
然而,这几句话却仍给了秦继祖信心,只见其目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接着妻子的话头,说道:“不错!有青木宗的高人坐镇,等闲蟊贼哪敢来这里放肆!”越说语气越是坚定。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尽快将先儿的婚事办了吧,就算秦家真有不测发生,也好留下先儿这一脉的希望。”秦继祖的表情愈加坚毅,转眼便恢复了平日的刚勇果断。
夫妻两人又相互安慰了一阵才终于不安地睡下。然而,才一入睡,两人便各自被恶梦死死纠缠。
混乱、黑暗的世界,邪恶强大的魔王。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得解脱。
然而夫妻情深之下,纵然各自于梦中挣扎不休,相偎的身体间一对手掌却始终紧紧相握。
这一夜,秦先亦是恶梦连连,只不过梦中的魔王是他自己。
他梦见自己终于进入青木宗,且修成无双道术,但也惹了不少麻烦,冲动之下杀了师傅、杀了追拿自己的同门师兄弟,然后一路杀戮、满身是血地回到了家中。却发现整个秦府上下都是行尸走肉,包括他那三岁不到的妹妹。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纵算秦先向来没心没肺,也被吓得亡魄皆冒、出了一身冷汗。
“哎哟!”一声惊叫,秦先自梦中挣脱,噌的一下便坐了起来。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中仍在狂跳不已。
接着便再次尖叫了一声。
猛然暴发出的恐惧竟比在梦中挣扎时还要强烈了数倍!
秦先几乎要窒息了。
厉鬼!
恶梦中冲出的厉鬼!
不然何以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床前?
秦先满脑满心都被无边的恐惧充满了,嗓子里像塞了一块木头,想喊都喊不出声来!同时手脚瘫软、全身无力地颤抖起来。
接着秦先可耻地发现跨下一团湿热。
“你终于醒了?”
床前的影子忽然开口,语气里有说不尽的邪异,听来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醒……醒了,道爷?”
秦先死死地咬着牙根,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心中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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