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灯火通明的内室之中,秦先半跪在地上,身前一位雍容端妆的中年妇人爱怜地在其脸上涂抹金疮药。秦继祖端坐在一张方桌旁,闷声喝着茶水。
“先儿,别说为娘的不帮你,今天实在是你不对,放火烧了周家的药园子,令你爹在周傲面前太没面子。”
“周家与咱家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怎么突然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娘知道,你是担心在不久后的药王大赛上会输给周家,可比赛还未开始,你怎么就能断定咱家会比周家弱?”
“就算你心里没底,难道还信不过为娘吗?”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娘在,这次药王大赛之后一定能让你进入青木宗。”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你的不是,快去给你爹道歉。”
中年妇人正是秦先的母亲,姓丰名惠,向来宠爱这个儿子,此时虽然心疼儿子,但对于丈夫却更加觉得亏欠。秦继祖向来重颜面,可惜今日儿子的混账作为导致理亏在先,竟让周傲带着儿子下人一起来羞辱了个够,实在是二十多年来未有之大辱。
丰惠虽然疼爱儿子,但也明事理、疼丈夫,本有心想教训儿子几句,奈何儿子顶着一身大伤小伤地过来问晚安,实在是狠不下心。
秦先本知母亲心软,此前正是故意以这身破烂行头过来问安,且心中早想好了不少狡辩之辞,待母亲提及白天之事时,便要再次胡搅蛮缠一番,可在听完母亲的絮叨之后,尤其是望着母亲那慈爱疼惜的眼神,一肚子话竟全如暖阳化雪一般消散了个干净。最后只得规规矩矩地倒了一碗茶朝父亲敬了过去。
秦继祖怒气已消,只是心中烦闷,见儿子还算识相,便冷哼一声,将茶水受了。
秦先立即如蒙大赦,向父母双亲再次行了礼,便要离去。却又被母亲叫住了。
“先儿,先别忙着回去,陪娘说说话。”“
“娘?”
“听说你在外面有个外号?”
“娘听谁说的?”
“呵呵,听说叫做谷口三少爷?”
“嘿,这三少爷可不止我一个!”
“那还有谁?”
“周家的周凌天、霍家的霍冲。”
“那为什么娘只听说你就是三少爷?”
“哪个混账东西乱说的?老……您儿子跟另外两个可是并列的!”
“哈哈,这么说你承认了?”
“娘……”
“好了,没事了,娘累了,你回去吧。”
秦先退出,又去了偏室,一句又一句“晚妹妹”乱喊,将他那个还只三岁不到的妹妹逗得嘻嘻哈哈合不笼嘴,之后才一身疲惫地回去了。
秦先走后,丰惠向丈夫说道:“听说,先儿前几日去找了周家的姑娘?”
秦继祖再次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先儿也不小了,若是有中意的姑娘,我看还是早点给他定了的好。”丰惠继续道。
“哼!中意谁都行,就是周家的姑娘不行!要是和周傲做了亲家,今天这口气岂不是永远都没机会出了!”秦继祖闻言立即反对,脸上迅速升起一副愤怒的表情。
“您也别上火,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那周傲是什么人?就算你抬着天大的聘礼过去,也未必就能进得了他的门。”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也觉得先儿就算进了青木宗也不可能待长久么?”秦继祖反问道。
“唉,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让他去青木宗过那种修行的苦日子,只怕不出一个月就要反了天了!”
“既然知道,你怎么不阻止他参加药王大赛?”
“唉,先儿性子浪荡,若能进青木宗修一修心,对他以后来说终究是好的。再说,不是还有祖上传下来的那株药王吗?没有青木宗的神奇法术,这株药王在咱家不就继续等于一株废草?”
第二日一早,秦先才洗漱完,早饭也顾不得吃上几口,兴致冲冲地就要亲自去采买王升所需的那些药草,只是才一走出秦府门口,便被李管家拦住了。
原来,李管家按了秦继祖的吩咐,早已准备好钱银以及赔偿之物,要带着秦先到周府去登门道歉。
赔礼道歉这种事,秦先自然是千般不愿,但想到前一晚母亲的那些话,又想了想父亲平日那威严的面孔,心中一时竟当真生出了些愧疚来,于是便随着李管有去了周府。
到了周府之后,整个过程却是出其意外的顺利,究其原因主要是周凌天不在家,而周傲又不好和一个登门谢罪的晚辈多计较什么。
从周府出来,秦先便打发李管家几人先行回府,自己因还记挂着王升所需的那些药材,便独自往镇上最大的一这药材铺百草堂去了。
百草堂的少东家,正是谷口三少爷当中的霍冲,与秦先一般年纪,同样是镇上有名的败家子。为了使收集药材的过程尽可能地保密,秦先到百草堂便是要找霍冲。
这位百草堂的少东家,因为家里做着药材生意,本身又好动,自从懂事开始,便不断拿柜里的药材进行各种试验,什么长命百岁丹、大力金刚丸、百病不侵散之类的,基本上全都配制过了。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但霍冲就是乐此不疲,只要一得到这类方子,便定要付诸实践才肯罢休。
通过这位败家少爷来收集王升需要的药材,秦先相信就算是百草堂的大掌柜也不会注意到什么,毕竟他们这位少东家每隔不久便要依着一份来历不明、稀奇古怪的方子到柜上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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