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钦妻子转过头,跟老阿妈叽里呱啦用藏语说了一大堆话。临了,她又去拉了老阿妈几下,老人却不起来,她这才缓缓走了回来。
“难道,我们不远千里搬来的,真是一个不祥之地?”
听到她失神的自语,众人忙问究竟。
据老人所说,在热窝村里,曾经诞生过魔鬼。那是在十数年前,有一户人家,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可等到这对姐妹长到五六岁的时候,妹妹竟突然杀了自己的父母亲和姐姐。等到外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的血腥,和黑暗中墓地般阴沉的眼睛,以及双胞胎妹妹嘴角滴沥的鲜血。
“人们都说,那是被恶魔附身的孩子。”
“真的假的?五六岁的一个孩子?”沙丁问。
“阿内说,连赶来的警察也吓坏了。”
“最后呢?”
“应该是被警察和佛爷带走了。阿内没有说后来的事情。可能她也不知道吧。”
橙朱儿还想问什么,被王九打断:“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想必早已结案。我们赶紧走吧,如果还是没有发现,那么只有报警了。”他极不希望目前的困境跟当年的凶案有关联,更不希望深究凶案的真相。
“古顽也联系不上了,两个大活人呀,咱们要是找不到,还是报警的好。”沙丁说。
德钦妻子似乎也不想讨论这样恐怖的过往,点头道:“对,我们快些回去,说不定德钦已经回来了。”她说得恳切,众人却是一愣,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高原的热窝小村寨在日头下反射着耀眼的白光,石头垒成的院墙明晃晃的,波斯菊和张大人花从墙头冒了出来。墙面上用艳丽的色彩画着忿怒明王、金刚亥母等密宗尊神,带着十分浓厚的宗教气息。竟不知这样一个小寨子有多久的历史了。或许在古象雄文明消亡的时候,他们的先祖便从帕米尔高原迁来;又或许在西藏农奴制被推翻后,才有人来到这西康地区扎了根。然而这样一个沐浴在阳光与佛光之下的村庄,却没有一点人声。人都躲起来了。
德钦家的门是用极老旧简易的铁锁锁上的,德钦妻子开了锁,推开门,甫一进去,却停下脚步:“不对,屋里好像有人。”
她一指院中里屋的门:“今天出门的时候,我明明是将房门掩上的。”
众人提高了警惕,轻声走近里屋,却听得一个沉重洪亮的声音陡然传出:“央金,是你吗?”
德钦妻子在门口站定,认清屋里的人,大喊了一声:“桑珠师父!”
屋中坐着的人正是密托寺执掌戒律的铁棒喇嘛。只见他五十来岁年纪,身量瘦削,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在内屋正中结加趺坐,右手经轮旋转,左手念珠拨动,口中念念有词。听到众人声音,这才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眼神矍铄威严。
“诸位是外来的客人吧?”
才被黑脸喇嘛格勒一顿臭骂,听眼前的铁棒喇嘛却是言辞有礼,众人不禁生出一种亲切敬重之感,又知他是德高望重的大德,忙致意道:“大师好!”
“热窝村是个好地方,可惜这几日却不适宜游历。”
央金忙问:“大师,您能找到德钦的下落吗?逝者已矣,还得早日入土为安呐!”
“菩萨慈悲,调伏妖魔。康区行尸之迹,已灭绝多年了。可源头未灭,毕竟不祥。六年前德格一家的惨案;昨夜德钦尸身的诡变,怕都与那东西脱不了干系。”
“大师所说,可是六年前的双胞胎女孩儿一事?”王九问。
桑珠看了看王九,略有惊讶:“这件事,现在的热窝村应该已经没人知道了。六年前,德格的双胞胎女儿中的妹妹,突然发狂杀死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一家四口,一夜之间都没了。”
“听村头的老阿妈说,那时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竟能够伤害甚至杀死两个成年人?”王九道。
“虽然不可思议,但就连警察和法医的查看结果,也是这样。”
“那——这个小女孩,现在在哪里?”小玲问。
“对,她被警方带走了吗?”橙朱儿也问。
“原本是应该交给官家的人。可是在途径我们密托寺的时候,遇到了当时游历至此的丹云大师。大师运起密教法器,催动经咒,那女童当即被破血,倒地死去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传说中的行尸。”
“那个女孩的尸体呢?她又是怎么变成行尸的?”小玲问。
“自然烧掉了。至于她是怎么变成行尸的?丹云大师也在村中看过,他当时也觉得奇怪,德格家的地形,不像是会引起尸变的样子,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橙朱儿问。
“那就是她曾遇到过行尸,被行尸摸顶,是以由生人直接化为行尸。”桑珠喇嘛顿了顿,“为此,丹云大师和我曾特意在周遭探访,问到格勒的四邻,原来数天以前,格勒家里曾来了四个外间的游客,在此客居一宿,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丹云大师听到这里,曾经很担心那四个游客,也让警察查过,可那四个游客从六藏沟景区进入,便就此失去踪迹,再也查找不到了。”
“丹云大师莫非是担心,那四个游客,是让女童变成行尸的罪魁祸首?”橙朱儿问。
“其中缘由,一定非常曲折,毕竟行尸的传闻都是古时候的事,最近的也在民国初年,解放以后,就再也没人亲眼见过行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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