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家伙要不是另一个我,我就一爪子挠过去了。
他似乎知道我这么想,朝我“嘿嘿”一笑。我们本来就是通过精神直接对话的,撇开这个话题,我们开始讨论另外一件事。
我说:“刚才我说我曾经是一个人,其实这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你!”
他说:“你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你,我叫方周,爸爸叫方迎秋,妈妈叫周红叶,毕业于xx大学xx系,大学时喜欢打牌、打篮球、打游戏、看小说、看美女、看a片……”
他说:“停停停,这些事正常的大学生都会做,说不定你是私底下调查了我的情况,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说:“那好,我说些私人的。5岁那年,你偷了家里50块钱,被你爸抓起来,绑在柱子上狠狠地打了一顿;7岁那年,你从一颗树上跳下来,结果踩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9岁那年,你点火烧了前桌一个女孩的头发,被语文老师追了三层楼把你抓起来狂揍了一顿;10岁那年,你和村里3个孩子偷偷躲在一起抽烟,还把马瘸子地里的红薯挖出来烤着吃,又被你爸揍了一顿;12岁那年,你踢足球的时候……”
他说:“停停停,好吧,虽然有些事情有点出入,但是你确实很了解我,像我这种毫无特点、毫无背景、毫无能力的三无人员,你能这么了解我,如果你不是无聊透顶,闲得蛋疼,那么你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我了。”
我说:“我还知道你肚脐正下方有颗痣,左边肩膀上有一大块的胎记,两只脚的长度其实不一样,右脚会略长一点,你洗澡很不规律,有时候天天洗,有时候一个星期才洗一次……”
他说:“好了,够了哈,我信你还不成。”
我说:“要证明我自己是我自己,太简单了,你这是自找苦吃。”
他说:“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现在我信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我呢?”
我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大学时老师曾经说过的平行宇宙理论,我怀疑,我是从一个宇宙,穿越到了另一个宇宙。”
他说:“很有可能。”
我说:“刚才我认真观察了这间屋子,里面的摆设大体一样,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这张桌子,它曾经修过一次,有一个桌脚钉了一块木头,但是你这张没有;比如这张椅子,它早就被我坐坏了,扔在角落里,但是你这边它还好好地放着;比如这个杯子,我用的是咖啡杯,你用的却是保温杯。这种差别还有很多很多,刚才我看了一下窗外,以前对面房子里是一个单身老头在住,现在却是一家三口在里面,老头旁边住的是一个女生没变,但是窗帘的颜色和样式不太一样,这些都说明,我和你的世界,并不是完全重合,世界在变化之中。”
他说:“也许只是时间上的不同,过个一段时间,我的杯子可能换成咖啡杯,外面一家三口可能搬走了,老头搬进去住,女生可能不喜欢原来的窗帘就换掉了。”
我说:“这个问题很好证实,过段时间就知道了,不过凭我的直觉,你很有可能是错的。”
他问:“为什么?”
我说:“理由很简单,知道刚才我为什么阻止你出去吗?因为你一旦出了楼梯口,就会有一个花盆从楼上掉下来,把你砸死,而现在,我等了这么久,它始终没有掉下来。”
他说:“也许它过一会儿就掉下来了。”
我说:“不,今晚它是不会掉下来了。”
他说:“你凭什么这么确定?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走出门吗?”
我说:“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说:“我出不出门还会影响它掉不掉下来?这两者怎么可能会挂上关系,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
我说:“这是我的直觉,信不信随你。”
他说:“要不,我现在出门看看?”
我说:“你最好不要,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笑:“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现在出去,你要不要去?”
然后我们出了门,下了楼,站在楼梯口。
我们仰望天空,等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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