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宝驴恍若孩童一般,在赶往钱州城的官道上随性撒欢,不是蹭到这处的行人,便是惊到那处的牲畜。
待到老道一声清喝,方才扭捏着踱步老道身旁。竟如马匹一般,一个响鼻,喷溅钟飞一脸的口水。
钟飞本是正要皱眉,鼻头一动,却发觉这驴子的口水有一道不甚浓烈的清香,勾人心扉。
“果真好宝贝儿!”钟飞看向老道的目光越发热切,“座驾便是如此神异,老道可见本领更为不凡……”
驴子浑身一颤,回眼便瞅见钟飞似欲噬人的小眼神,“昂…”一声长鸣,远远落下了钟飞。
老道眯眼瞅着,口鼻一抿,心下却是苦笑。
连日来,老道旁敲侧击,却是发觉,钟小子挨了一记金如意,竟好似丢了心魄,连本朝是哪朝哪代都忘了个精光。更不需说,堂堂书生,儒法典籍竟是一窍不通。
可见盘问钟小子家在何处,不是他不说,实在是真没个记忆了。
钟飞一路来,与老道言谈甚欢,却不知自己底细被老道盘剥个底朝天,无心插柳,时局巧之又巧归结到“失忆”二字。
若是钟飞知晓老道作此想法,却是要捧腹捂嘴,憋着笑连连点头称是了。
……
不多时,钱州城遥遥可见,钟飞打眼那么一瞧,心中极是震惊。这才真切发觉自己当真身处异世了。
老北京留下的照片,钟飞也是见过的,堂堂一国之都,也就是那般了。是万万比不上后世钢筋水泥造就的高楼大厦的。
但看着这座大城,高如巍峨之山,宽如磅礴江河,钟飞一时间目瞪口呆,哑然失声。
老道瞅着钟飞失态,心道:“钟小子脑宫受损,心智却是齐全。我那记金如意,便是炼就元神之辈,也要半点神通施展不出,魂飞魄散去休。这钟小子却只是丢了些许记忆,灵性有了变化,别地却与旁人并无差别。难道还有甚么关碍,老道我不晓得?……”
心中如是想来,老道口中却为钟飞解说如此大城之由来。
“钟小子,莫看此处城池极是雄伟,却也就是凡俗之流,单单占个“大”字。”老道停下思绪,接着说道,“钱州城乃是我乾朝旧都,时值乾朝太祖在此发迹,尚无高人指点,此城建来,不依地势,不遵章法,四四方一座呆城。下不从地气流转,上不接六气变化,耗损民力过甚,更是不和人心。乃至气运东移,此处,却只能做一个陪都了。”
老道看着钟飞眼神热切,便说:“钟小子,数日风尘,老道在此处有几分薄面,便在此盘踞几日。”
说罢,老道唤来宝驴,翻身上去,手上绣袍一荡,对着钟飞说到:“走也,且让我等进城去……”
钟飞快步小跑,汗湿了身上灰尘,一身灰布长袍褐迹斑斑。
那驴子几步快跑,扭头看着钟飞,“嘶嘶”声如马鸣,似有一股笑意。
钟飞三步四步才抵得上驴子一步,这般跑来,疲累之极。扬头看向驴子,只见老道坐下生根,盘于驴背,温颜润色,对着自己微微顿首,颌须而笑。
一时间钟飞灵光炸响,心中仿若开窍,顿时好似明白了老道的意思。筋骨间便又有一道气力生出。
“道爷我的机缘来了!”钟飞想罢,拼着气力向前奔去,惹得老道宝驴徒自加速,昂鸣不止。
钟飞此刻,真个血气神勇,与那驴儿较着劲,一路灰尘四溢而去。
……
瞬息而至,钟飞和着老道与驴子一道,奔到那钱州城前,偌大的城池底下,黑黝黝数十个门洞,也无军汉把守。
“钟小子,如今天下承平,百姓安和,倒也不虚遣人监察…”正说着,老道随意寻一漆黑门洞去了。
钟飞赶忙贴上前去。
钟飞暗自计算,约六十七步之多。从闷黑的城门洞出来,钟飞心中一松,沉重感一去,心思却活泛开来。“这座大城,不仅极高,极宽,而且竟有个两百尺厚,简直叫我大开眼界,说不得这般道法显圣的世界,还有更为玄奇之事。”
钟飞心中寻思着,抬眼一瞅盘驴老道,心肝颤栗,眼中越发热切……
“啊!钟飞周身一抹,这才发觉包裹少了一样东西,正是那道封神法箓。
额角一抹冷汗。
钟飞不知老道是不喜那道符箓,极是厌恶符箓上的那一股子邪意,又见的符箓还算的宝贝,才决意将这封神法箓交由钟飞携带。
钟飞这般发现,自然心中有些气闷。“老道不是说,这乾朝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吗?怎得有如此小贼?”
正绞尽脑汁考究自己在哪里失了防备,却就有灵光闪现,一时就注意到,那贼竟没有盗走旁的,独独拿走了那道封神法箓!
“难道也是个有法力的?”钟飞眉目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踌躇焦急之间,衣料富足,面色红润的大群行人转圜之间,老道施施然显现出身影。
钟飞这般一看,便是一口长气嘘出去,心神一松,安然许多,连那头破驴都是顺眼不少。
尴尬的扬扬手,“老道!你的符箓……”钟飞正扭捏着,不料老道目光越过钟飞,往日平和的目光,此时煞是严肃。
“钟小子,方才可有什么事?”老道说着便又仔细周查钟飞,钟飞还没来得及说话,老道便极为不耐的当先走了。
钟飞抬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汗珠,急忙跟上,一时也没有来得及告知老道符箓之事。
老道抬眼寻了熟悉的路径,穿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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