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昨日起,灵婆婆只是吩咐沉落每日按时给禁宫内的人送饭,而她自己便开始进入石洞闭关,一来是要调理身体,二来便是研究特殊药物,其中药引便是冰凌花的第一滴露水。
随着那熟悉的闷响,沉落再次来到了前日阴森可怕的禁宫。
食盒被轻放在石桌上,沉落低扫了眼被铁链捆绑得不能动弹的白衣男子,她竟起了心思想走近些观察这个在前日如鬼魅般可怕的男子来。
他睡得极静,似乎未曾发现她的到来,她甚至能近距离的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和梦里的轻声呓语,几根青丝松散的落于他那宽阔得出奇的肩上,竟有一刻如孩子般的纯净。
沉落从小到大并未这么近的观察过一个男子,心里尽是羞赫与胆怯。脑海里不由萌生一个念头,她竟想掀开白衣男子脸上那碍人的面具一窥容颜,想看看到底该有着怎样倾城容颜的男子才配拥有这孩子般的纯洁。
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面具的边缘,她的心竟随着这胆大的举动开始抖起来。
她小心翼翼,因为身高还差白衣男子一大截的关系只能使劲踮起脚尖才能把手臂绕到他耳后解开那条如头发丝般细的线。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她的双眼时不时不安的看向面具内那双禁闭的双眼,活像个想偷东西的盗贼却又怕被主人发现抓住的狼狈模样。
“你在干什么!”那双黑眸忽地睁了开来,满带的戒备与杀意豪无预兆般的便撞ru沉落那双慌乱的大眼内。
急忙把手伸到身后,沉落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敢再发一言,心里却暗把自己骂了个遍。
“你是谁!”黑眸扫向低垂着脑袋紧咬着下唇的沉落,面具下的浓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我,我是来送饭的!”沉落推了推石桌上的食盒,眼睛始终不敢直视他。
白衣男子久久不语,沉落却在原地愈发愈着急,她缓缓打开食盒的盖子,诱人的饭香有意无意的飘向他的周围,触发他的食欲。
“我,我先走了!”她扫了他一眼,快速转身离开。
“回来!”低沉的嗓音犹如四月樱花般传入沉落耳中,已经悄悄沁入她的心间久久都无法抽离。她愕然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般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用不明所以的目光扫向他的黑眸。
“过来!”他的黑眸将她从头上下扫了个遍,冷意紧紧锁定她,紧抿的薄唇勾不出一丝笑。
“你,还有什么事!”沉落终于对上他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双眸,手指灵巧的比了比。
“你是,哑巴?”这一问无疑是触及到了沉落心底的伤痛,她眼里终多了丝怒气,刚才还对他仅留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喂我!”白衣男子眼里似乎多了丝讥讽,慵懒如猫的模样让沉落恨不得上前打他一顿。但灵婆婆有吩咐,要按时给那个人吃饭,自己又没有锁的钥匙放开他让他自己动手,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沉落拿着食盒走上前拿起勺子一点一点把食物送入白衣男子口中,无奈中带了一丝仔细。
张嘴把沉落送入口中的食物全部吃下,不急不慢的模样倒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优雅。
日复一日,每日除了照顾渔浅和练剑之外沉落最多踏足的地方便是禁宫了,见得最多的依然是那个冷若寒冰的白衣男子,而灵婆婆转眼间也闭关了一个月,离出关也差不了几天。
把最后一口饭送入他的口中,沉落还像往常一样急急忙忙收拾着碗筷。
“你,叫什么?”手不由得僵持了一下,沉落探究的视线落于他面具后的黑眸。她不能用正常人的沟通方式,平常的手语也是通过多年与灵婆婆交谈中习惯的,鲜少与人多说一句,更何况,名字的手势她确实不会。
沉落低头不语,垂着的脑袋倒多了几分顺从的模样。男子也不急着她的回答,磕上黑眸闭目养神。
大掌忽然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执了起来,手心一阵微痒猛地撞ru他的心间。沉落灵巧的手指在他手心内一笔一划的写了个字,她写的极其用心,一笔代表着一段往事,一划代表着一段过去。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明显一僵,复杂的眸光扫向自己低垂着的长睫。
一字已完,沉落把他的手紧合上,快速拿起食盒飞似的便逃出了禁宫,仿若身后有无数鬼怪追着一般。
眸光随着依附在木架上的手心,静静地恍若还带了她的温度。鸢,那是她刚在他手心留下的唯一一字。
关上石门的一瞬,沉落泪如雨下。由衷记得,那个是她多年未曾提及过的名字。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使她淡忘,而是她根本就不曾有过记在心间的念想,但又怎样呢?蓝鸢此名,终是是她一生的噩耗阿。
“娘亲的鸢儿永远都会是一只快活无比的小鸟,若真有属于你的天空,属于你的自在,便是娘亲此生最大的欣慰。”
“鸢儿,娘亲要为你添一个弟弟了,你以后呀,可要好好保护弟弟做好姐姐知道吗?”
“鸢儿,快走,这里火势太大,别管娘亲了,从今往后娘亲不能呆在你身边,但你记住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快走!”
紧闭的双眸忽地睁开,脑海里的回忆就如过往云烟,烟消云散。你们的逍遥日子该是活够了,好好享受最后的几年吧,到时候,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食盒在她手中顿时化为烂木头,沉落眼里的清明与悲痛早已不存在。
隐月楼是京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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