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新篁初放,直指云天,绿茵照人。
远似无暇翡翠,近如绿色屏障。
烟波浩渺,露水沁人心扉。微风吹过,沙沙作响。
余家茅屋一间,东为竹海。天寒之际取竹为屏,断两头,横安以为窗棂,用匀薄洁纸糊之。风和日暖,飞虫触纸,咚咚作响。透纸而望,竹影摇曳,心静之所。
面南五十步有一石亭,顶安四角,四柱呈新。亭内有一石桌,石凳两数,桌面刻一方形石盘,盘内有格,细数之,三百二十四方。方盘四角交错放置圆形竹笥,内分黑白二色。远处溪流于两峰飞泄而出,亭内座南而望,稻香村一览无余。
亭外有一竹椅,一耋耄老人躺于上,听着潺潺溪水,沙声叶鸣,置身竹影,闭眼小酣。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老人眉宇微颤,片刻间又舒眉小酣。
脚步再响,其中夹杂着孩童的嬉笑。
老人鼻子有些痒,用袖扫了扫,片刻后又痒,老人用手去抓,此时已醒大半。
当手中抓到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的时候,老人已醒,勃然大怒。
“这是哪家的娃娃,来绕老儿清梦,可恼。”
西周顿时响起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老人用手挡了挡,眯眼一看。两名孩童正在一旁嬉笑,一男一女,男孩约莫7-8岁,穿着布衣,鞋上沾泥,一看就是这附近农家的孩子。女孩髫年之貌,比男孩稍小。
老人认识这个女娃娃,正是邓郎中的孙女,旁边的男孩却是不曾见过。
“你们这两个黄口小儿,不去捕蝶捉蝉,何故来此扰老儿清梦?你家爷爷呢?”
女孩跑过去抱住老人,撒娇道:“余爷爷,莫气莫气,我家爷爷随后就到,让我两先来瞧瞧您是不是去了村中。如不见我等回身,自当前来。”
看着可爱的女娃拉着自己撒娇,余老头气也消了大半,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孩问道:“菲菲啊,这位是?”
“哦,这是逍遥哥哥,是爷爷收的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听到这里余老头在心中暗暗的摇了摇头,这得多不待见才能收做记名弟子?连个正式弟子都不是,这记名弟子跟宗门里端茶倒水的有什么区别?不过也好,稻香村待久了,收个弟子教教本事,好歹不让自己闲着。
“逍遥见过爷爷”
男孩看着老人盯着自己,一抱拳正色到,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余老头看到此处心中不由的暗赞了几许,点了点头,算是应过了。
“当世之人竟有逍遥自居,怪哉,然这乱世当前逍遥不得逍遥矣”余老头抚须笑了笑。
男孩眼中隐约闪过一抹紫芒,转瞬而逝。
一拱手,也笑道:“此逍遥非彼逍遥,余爷爷说的那是外在的逍遥,小子的逍遥是一种心态,时刻提醒自己,旁观为清,逍遥自得。”
余老头一惊,此子未免过于早熟,已然不同于同龄小儿。加上男孩眸中闪过的一丝紫芒,怎逃得过,自己多年练就的一双察言观色之眼。
“是妖?”
余老头大惊之下暗中掐指一算,然并无异常,放下心来。宗门之中流传的妖祸之事,想来也是吓唬人的把戏,当不得真。可心中一股不安交错缠绕,弄的自己气血翻涌,几个吐纳后方得好转。
心中自是有些放心不下,笑问道:“老头子我好久未曾起卦,可否一探?”
男孩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笑容的老爷爷。
“逍遥哥哥,余爷爷可是当世出了名的神算,江湖人称余半仙,求他祈挂之人如过江之鲤,数都数不清呢。”菲菲在一旁提醒到。
余半仙捋须笑道:“哎,世人缪赞,尽是些入世的名号,老夫已归隐山林,闲来无事,今日与你有缘,正好活动活动。”
“算命?”男孩惊呼到。
“命如何算得?那可是神算一脉的绝学,我鬼谷一脉可算不得那些,极损阴德,老夫还想多活几年。更何况神算一脉隔代相传,想要学得其中之数,恐要投胎重来方可。”
男孩咧嘴笑道:“余爷爷,别怪小子不识抬举不重礼数,只因我不信这种东西。”
余半仙摆摆手“无妨无妨,本门虽有四不算,不诚不算,无事不算,不动不算,重挂不算。但今日实乃老夫兴致使然,全当为老夫解乏可好?”
男孩一副疑惑之色,许是没听懂,趁此当即余半仙探手,一扣之下已按住男孩左手,轻转之下横手一抚掌面,随即抽身。等男孩反应过来之时,余半仙已闭上眼睛,原地站立,右手极快的掐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指头的三处关节,飞快的点着。
竹影摇曳,沙沙作响,伴有清风拂过,然烈日当头却并未波及茵下三人。
绿茵之下,一耋耄老人闭眼站立,身旁蹲着两名孩童。
余半仙紧闭双眼,眉头褶皱的皮肤已然拧成了疙瘩,已过去一盏茶的工夫了,余半仙迟迟没有睁眼。男孩蹲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狗尾巴草,几次想要骚扰这个闭眼锁眉的老头,都被女孩止住。此刻正无聊的摇晃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看着远处的飞瀑,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惊的两个孩童循声而望。
一花甲老人,踏草而来,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爷爷”菲菲开心的一蹦一跳的跑向迎面而来的老人。
男孩也是起身迎上前去,待到近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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