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未到申时,青衣便向林微雨告了假,拿着那把油纸伞。
她早早的在亭子里等待着,似乎心情很好,看着周围延伸的巷子,似乎见着比昨天可爱了许多,眼睛里也不尽然都是白墙青瓦的灰白。
她满怀期待,直到申时已尽,酉时方始。
直到太阳落山,星光点点。
青衣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千万个答案他不会来了,可却是一步也不想迈出这个亭子。想着昨日在府前他说的,“这帕子明日还你,此时,还在那个亭子。”
此时,还在那个亭子。
只要想着这句话,她便还想再等等。青衣坐在亭子宽大的围栏上,摆弄着纸伞开开合合。
滴答,滴滴答答…
雨滴由小变大一如昨天的那一场暴雨,街上人四散躲避,不少人也躲在了这一方小小的亭子。这本来就不大的地方,便更显得拥挤。可是,他还是没有来。她像是自嘲一般的笑了,心中说着,别傻了。许是他有事,许是他本就忘记了。
她走出亭子,望着亭子里躲雨的人们,看着眼前的这一把伞,又想起了昨日的那场雨中他们同打一把伞的情景,他浑身湿透的样子。走了一路,本想将这伞扔了,痛痛快快的在雨里走一回,将本就不该再回忆的记忆连同这雨水一起冲刷干净。可是,仍旧是不舍得,仍旧一路打回了府里。
“青衣丫头!”
青衣刚刚回府便叫李沅芳给叫住了,她一脸不悦,似乎是早就在这里等她一般。虽然李沅芳平日里对她们主仆二人礼待有加,可青衣分明能感觉到那只不过是没抓到把柄而已。如今看她这副神情,也决计不会是好事了。
“是,王妃有何事吩咐青衣。”
“昨日郑管事让你去绣庄,这布样可是你取的”她撇着眼睛问道,又将手上的布样摔在她脸上。青衣虽然是个奴婢,可小姐待她极好,从未这样待过她,况且她自己又有些顽皮性子。一时间嘴皮咬得紧紧的强忍着,她心里明白,若是她把不住性子,怕是连小姐也会受她的气。
青衣低头不情愿道,“是青衣取的,回来时不巧下雨,湿了几张。”
“湿了?你好生看着,你取回的样子半数湿了,又不知道在哪里沾上的泥水,针脚也是断的。你只看看这东西却还能看吗?!”她这一番言辞,叫青衣觉得好生奇怪,昨日回府时明明是好好的,连小姐也看过,今日怎么会有成了这般样子。
“二夫人错怪奴婢了,昨日我交给郑管事时倒还好好的,不知怎么会变成这副模…”
啪
青衣只顾低头讲自己的,这猛地一巴掌直打得她有些晕头转向。今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林微雨原本是要回西厢去却被这一巴掌惊了回了头,见着是青衣在受罚,忙赶着过去。
“好好的?你这意思是我冤枉了你,硬是让你遭这罪了?”
“二夫人这是做什么,青衣犯了什么事,竟要打她。”她穿过李沅芳的一众丫头,见青衣捂着涨红的右脸跪在一旁,她忙上前去,言语有些冲撞。
“你也护起丫头来了?我罚她自然是因为她犯了错,昨日的样子,你却也是看过了?”
还未等林微雨开口,青衣便抢着说道“没有!小姐没有看过。”可林微雨却一把拦住她掷地有声道,“她若做错了,是该罚她,只是我昨日也见过这样子,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这样?林姑娘是说我错怪他了?”
她在心中掂量,拾起卷在一旁的布样,回忆起昨日看见时本是完好的,上头参差的针脚更像是故意剪出来的。看着这情景她心里也能想出个大概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不吃亏呢,便笑了,“错不错怪,二夫人心中自然有数。可是青衣并不是王府的丫头,要教训也应当是我的事。”
她倒似没想到林微雨能这么说,原想这么标志的一个姑娘是个柔弱坯子,以前对付秦钰婉时,她不过也是巴巴受着没说过这么些道理来。李沅芳心中不痛快了一阵道,“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惜这伶牙俐齿在我这儿没什么用处,要怪只能怪她不小心。这王府后院是我说了算,这错总是要有人担的,免得以后府里没了规矩,我还如何管教下人。后楼还有许多下人们没做完的活计,得了你便让她们都休息吧。姑娘若是心疼这小妮子,便和她一起做吧。”
林微雨但见了李沅芳眼角流露的不屑,便深知以后在这王府里要处处小心了。凌春瞅了一眼站在他俩身旁的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便会心的把她俩架去了后楼。
凌春见林微雨也被推了过去,便附耳小心提醒李沅芳道,“二夫人,若是王爷回来了问起,咱们怎么说啊。”
李沅芳侧目直看得凌春有些害怕,狠道,“什么怎么说,我罚的是青衣那丫头,又不是她。再说,知道又能怎么样,罚都罚了,难不成还让我再做一遍不成。”又瞧了眼那些布样,得意道,“她若是聪明便什么也不会说,若是不聪明便是说了也没用。这东西经手的人这么多,还能料定是我们坏她么。每日想拱进毓王府的人这么多,不还是只有我这一个二夫人么。若是她想,也不过是秦钰婉的下场!”
她口中说的便是秦国公之女,毓王府正妃,那个在分娩之时连孩子一并殁了的秦钰婉。她到现在仍记得秦钰婉死时的表情,羞愧、悔恨,那是她最快意的时候。
她俩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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