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归程,云飞阳想到的办法极为简单,便是换上破旧衣衫,蓬头垢面,化身成为一邋遢少年。如今这偏远之地,盗匪横行,流离失所者甚多,这样也不会引人注意。
果然如此,这一路上,他不时瞧见落难的流浪之人,为避免节外生枝,一旦瞧见便远远避开;也尽量在山高林密处歇息,就算歇息,也是燃起火堆。如此一来,一连十几日,倒也平安无事。
一日傍晚,云飞阳行到一处山谷之地,隐约见前方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山民往这边行来,飞阳正欲往旁边一闪,正欲等他们走过再上路。不想有个山民眼尖,发现了他,大声道:“大哥,前面有个小叫化子,快,我们跟上去!”云飞阳躲避不开,顿时被他们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山民喝道:“小叫化子,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村庄?”
云飞阳茫然地摇了摇头,抬起脸来,冲他们一笑。
“妈呀!”那几人看到云飞阳的脸,却如同见了鬼一般,一哄而散。一人一边逃还一边大喝道:“小子,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云飞阳愕然一愣,我不就是在脸上抹了一些锅底灰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他摇了摇头,又继续上路了。
自从他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之后,前面再碰到山野村民,就主动迎上前去,不再躲开,反而是见到他的人一一躲开,惟恐避之不及。
这一日,云飞阳行到了军营旧地附近。昔日的军营已经被烧成一片焦土,什么都没有剩下。想必是在我军的埋伏下,敌军损失惨重,一怒之下泄愤吧!云飞阳心道。
这时前面忽然传来话语之声,云飞阳心中一动,他小心翼翼,一路潜行,摸到了附近,这才发现是两个身着兵甲军士,隐身在离他下方不远的草丛中,一边喝酒,一边在此低声交谈。
其中一个麻子圆脸,略显憨厚的军士抱怨地道:“大哥,这如今鸟都不来拉屎的地方,偏偏还让咱兄弟守在这里,说起来真让人窝火!”那被称为“大哥”的,低声道:“李麻子,你小子声音给我小一点!还不是那个胡继,他仗着冯将军的信任,一口咬定,说我们中了埋伏,云家军一定会再派人来探查情况,只要我们再偷偷跟在那人后面,就一定能找到对方的营地!”
云飞阳听到这里,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胡继竟然聪明如斯!
第一个出声的军士,也就是“李麻子”,继续道:“上次不是已经有人跟去了嘛?为什么还要派我们来?”“大哥”叹了一口气,道:“唉!别提了!上次跟去的人太大意了,与一个叫什么塔罗族的人发生了冲突,结果被对方全灭!”李麻子恨恨骂道:“这帮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飞阳听了,暗自庆幸不已。
“大哥”又道:“其实到这里来也不错了!你不见那帮孙子在军营里整天也是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李麻子奇道:“大哥,这是为什么呢?”“大哥”继续道:“这事我也是听说的,邪乎得很,这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少年半个月以来,有很多都离奇失踪了!被派去彻查此事的兄弟,没有一个回来的!”
李麻子失声叫道:“大哥,他们都死了?”那“大哥”道:“谁知道呢?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军士听了,道:“大哥,要不我们逃吧?”“大哥”喝斥道:“逃?亏你小子说得出口!将军从死人堆里将我带回,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做逃兵!”李麻子劝解道:“大哥!此一时彼一时也!咱为他卖命这么久,以前的恩情都还了不是?”“大哥”闻言,反驳道:“那也不能做逃兵,军纪你是知道的!一旦被抓回,下场可想而知!”
李麻子想到做逃兵被抓回的结局,浑身一阵颤抖,不过他咬了咬牙,犹自道:“大哥,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盗匪,麻家军又不是云家军,都自顾不暇了,谁还顾得上我们?”“大哥”听了,脸色阴晴不定,道:“我们要是逃了,往哪里逃?”李麻子一看,有戏,便道:“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有一个远房表弟,最近跟了他大哥在降牛山占山为王,日子过得端得是快活无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哪像我们……”他擦了擦口水,唾沫横飞地道:“我准备投奔他去,大哥,好歹你还是个百夫将军,你要是去了,保准混得比我好……”
“大哥”听了有些意动,挣扎道:“这不太好吧!”李麻子听了,嘿嘿笑道:“大哥,这有啥,有朝一日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弟弟我就行了!”
“大哥”道:“兄弟大恩,岂敢相忘!到时还需要弟弟多替我美言几句,哈哈……”
“那是自然,咱俩谁跟谁啊!”李麻子笑道。
“来,为我们的大好前程,干一杯!”
“大哥,来,尝尝我带来的好酒!哈哈……”李麻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忽然,那“大哥”大着舌头道:“兄弟,你这酒,为何如此之烈!哥哥我才喝了半坛,都已经上头了!”
“大哥,这酒是专门为你酿造的呀!能不烈吗?”李麻子笑了。
“啥?你这是嘛意思……”“大哥”甩了甩脑袋,含糊地问道。
“嘿嘿,大哥,兄弟我不是要投奔山门嘛!他们要我纳投名状,我寻思着纳啥好呢,想来想去,就想到哥哥这里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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