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多月,一日,门房张老头来报,说是有个自称是孙家奴仆的婆子求见张贞娘。这让张贞娘和珠儿都好生奇怪,平时孙家来人都是派朱蕊来的,哪里来过什么婆子啊。
张贞娘有点不确定,便让珠儿去门房那把人领了进来。一见才知是那日在钱氏门口与朱蕊吵架的李婆子。李婆子这次倒是换了身体面的新衣穿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破落像。看来吕姨娘在孙家很是如鱼得水啊。
“老婆子见过林娘子。”李婆子问了声安。
“原来是李妈妈啊,我当是谁呢?平日里钱姐姐都是打发朱蕊来的,今日怎么是你来了?”
“我们娘子如今身子越发沉了,朱蕊姑娘是娘子平日里使唤惯了的,现在更是离不开她了。所以今日是老奴前来,还请娘子莫要见怪。”李婆子说得倒是很有些道理。
“原来是这般,钱姐姐打发你来的?可是有什么事?”
“这事有点不好启齿,不知娘子可能打发了闲杂人等?”
“这哪里有什么‘闲杂人等’,珠儿是我的心腹丫鬟,就像朱蕊于钱姐姐一般。没什么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你就直说便是。”
看张贞娘态度坚决,李婆子也只好应是。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娘子急需一笔银子应急,便打发我来向娘子借取。”
“借银子?”张贞娘只是看着李婆子,便没了下文。
这让李婆子有些着急,忙道,“我们娘子说,您是她的至交好友,必是会借的。”
“钱姐姐可有说要做什么用吗?需要多少银子?”
“一百两便够了。”李婆子看张贞娘有些松口,脸上很是欣喜。
“一百两?妈妈是在说笑话吗?”张贞娘眼含讥讽地看着李婆子说道。
“娘子这是何意?”
“一百两银子也值百多贯钱呢,寻常人家四千五百钱便够二十多口人花销一个月的了。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钱姐姐若是找我借钱,若是小钱,自是不会找我开口的。”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娘子您手头阔绰呢。”李婆子奉承道。
“若是借大钱,怕是也不会找你这个我只见过一面的人来吧。”
“这不是朱蕊姑娘走不开吗?要不也不会使我这个老婆子来了。”李婆子赶忙解释道。
“纵是朱蕊也不会来说这事情。要么钱姐姐她请我过去商议,要么就是会让孙教头和我家官人说。哪里会有随便打发个下仆来的道理?”这话说得李婆子冷汗直冒,完全不知道如何说起。
“莫不是你故意假冒钱姐姐的名义来骗银子的吧?”
“真是我们娘子使我来的啊。”李婆子急忙道,更是一口咬定是钱氏打发她来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随着张贞娘喊道,门外的李顺还有刘德力都进来了。
“把这婆子捆了,送回孙家交予他们家娘子。只说是这婆子假冒主人家名义跑来我这骗钱,张口就是一百两银子。让钱姐姐好生处理。”
“娘子莫要冤枉我啊。”
李婆子使劲挣扎着不让捆绑。李顺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婆子拖走。
“娘子,这李婆子真是来骗银子的?”珠儿问道。
“骗不骗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钱姐姐打发来的就是了。若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倒是还好处理。若是受了吕姨娘之命的话,那钱姐姐就不好办了。”张贞娘若有所思地用手点着桌子。
“吕姨娘?她怎么会想到派人来咱们家借银子的?”
“许是听孙家人说的吧。再看我和钱姐姐交情又好,便想来浑水摸鱼了。若是真借到了,事后说起,不怕钱姐姐夫妻二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张贞娘如此推测道。
“那可真了不得了,这胃口也忒大了,张口就是一百两。”珠儿有点吃惊对方的狮子大开口了。
“嗯,若是她开口借点小数目,我怕是不会想这么多。这张嘴就是一百两,就由不得我多想了。就算我有银子,那人的心也忒狠了些。”
“哎呀,娘子您说,这吕姨娘除了到咱们家借银子,还会不会到别家借去?”珠儿的想法倒是吓了张贞娘一跳,不过仔细想想倒是很有可能。
“若是真像你想的这样,那钱姐姐的麻烦真是大了。这事情若是让孙教头知道,怕是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张贞娘打定主意,等晚上林冲回来,便把这事情说给他听,让他这几天好好和孙教头说说。
孙家,钱氏早给被捆了送回来的李婆子气了个半死。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姨娘嫌在孙家捞的银子不够,竟是借着她的名义跑去别人家借银子。这若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自家官人如何在同僚中立足。
李婆子被送回来没多久,便惊动了吕姨娘。知道李婆子被捆了,吕姨娘赶忙来女儿这捞人了。
吕姨娘一进门,便嚷着让人把李婆子放了,还指着钱氏说道,“你把李妈妈捆了作甚,明知她是我的人,还这般落我的脸面。”吕姨娘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人是张贞娘给捆了送回来的,她只当是李婆子惹恼了女儿让人给捆了。
“姨娘当真不知道这老稳婆做了什么好事吗?”钱氏红着眼盯着吕姨娘,那眼神唬得吕姨娘有些心发慌。
“你莫要当我不知,你不过是嫌弃我这个做姨娘的生母给你丢了脸面,故意发作我的人罢了。李妈妈何曾惹着你了?”吕姨娘还是把这事情歪到了错误的方向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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