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妫回了皇帝,刘赟方说:“风热罢了,倒也不碍事,且让她好生养着罢。”玉妫垂下头来,不敢与那刘赟直直相视,细声说道:“明儿合宫觐见皇后娘娘,玉嫔怕是不得来了。便望皇后娘娘体恤。”
朱燕放下酒盏,含笑道:“只是请安,并不是大事。本宫瞧你脸色亦不是上佳,明日请安亦不用来之。然你是玉嫔的姐姐,可要好好多照料着玉嫔。告知她让她好生养着罢,明儿合宫觐见你是和玉嫔便不用急着来了。”
玉妫微微半蹲,并替玉妺道‘谢’。
一时又坐下观赏舞乐,品尝美酒。因说那玉妫与那刘赟正视,不觉欢喜起来。
一时,群人已渐渐退去,妫莺二人走出殿外,又是阵阵燥热之气涌来。
袭芳亦被侍女搀着行在台矶之上。玉妫姞莺二人见着袭芳走将来,玉妫忙福了福。姞莺跪下道:“芳嫔娘娘金安。”
袭芳忙命她起来,笑说道:“这是做甚?且以后都是姐妹相称的,又何必这样向我行若此大礼?”
姞莺含笑低头,并不站立,唯唯道:“这是宫中的规矩,如若被外人瞧了见去,见到娘娘也不问安,别人倒会说妹妹礼数不周全的。”
贾袭芳笑道:“快快起来罢。明儿合宫觐见姞贵人必要打扮得艳丽动人些,只让皇上皇后瞧了心生欣喜之意才好。”
姞莺双唇微扬,缓缓站将起。袭芳又转过身去,笑着说道:“明儿妫嫔自不用去坤宁宫的,可要好好照顾照顾玉嫔。自己且又别生染了什么病就好。”
玉妫道:“多谢芳嫔关心。”
一语未了,袭芳笑道:“这火日头下,咱几个还在这站着,倘使被晒成了黑碳球子,皇上便不怜爱了。走,两位去我宫里坐坐罢,我那还有太后宫里遣人送的冰镇的香芒,现日头尝一口心下最是舒坦的。”
玉妫闻后道:“这恁样使得?况且玉嫔那也不知怎样的……只怕是不得去。”
袭芳道:“那姞贵人随我去罢?”姞莺倒不依她,小步走到玉妫身边道:“我本是要同妫姐姐去承乾宫瞧玉姐姐的。”
袭芳笑道:“罢了,既是两位皆无闲空,改日再去我宫里坐坐罢。”姞莺两人笑道:“芳嫔娘娘,嫔妾自会去的。”说毕,上来一位侍女搀住袭芳,一路肩舆回了宫。
话说妫莺二人从重华宫而出,过漱芳斋来至御花园西。园内自是惬意宜人,有阴凉之风徐徐袭来。极目望去,多是绿茵深邃之色,颓然碧窈之意。其间缀有点点浓艳之色,并无丝毫颓唐之势,反之郁郁葱葱,浓荫蔽日。观其攒簇之花,花枝横斜参错,密密匝匝,两边柳絮垂地,柳梢上蝉鸣稀稀疏疏。两人临近湖边,瞧其湖水溶溶荡荡,偶有凉风从湖面袭来,又是一阵清阴之意沁其心头。只见湖中菰叶蒙丛,莲叶青青田田。偶有鹭鸶向碧空双双飞去。真个是:
繁密红绿丝绦匝地,
碧水粼粼潋滟婉郁。
鹭鸶游渡荷叶田田,
上有贵翠下有碧玉。
且看玉妫一路朝西走着,亦无心观赏其风景,多是玉妺只是扰其心神。
姞莺却全心细观这一景象,执扇道:“这一处风景甚美,上回是随着太后,现下只寻个佳好地儿,咱们且略坐坐罢。”
玉妫止步,姞莺身边一个不过十四的的一个小丫鬟道:“小主,先去承乾宫要紧的。小主若想观赏这番风景,等过些儿随便择个日子再与妫嫔小主和玉嫔小主一同去罢。”
玉妫忙道:“不错,等玉嫔病好了,咱几个随便择个日子再来罢。”
姞莺也忙笑道:“到底是我昏愦了,竟忘了自己的去向!”
玉妫笑道:”快别说,咱们快些走罢。”玉妫先走,姞莺也疾步跟了上去。
来至院中,妫莺两人环顾四周,因见内监侍女皆慵慵懒懒倚在墙根边休憩。惟有一个在右边持扇煮药的侍女。
玉妫因道:“好个没脸的一群家伙,自家主子染了病害,也不里间伺候着,成甚体统?”
四旁的人被玉妫惊醒,俱不作声。
枼姚炉边绕过,上前同玉妫道:“小主可别错怪他几个,我们家小主现下卧下歇息了,许是他几个干完活也困了才歇去的。”
玉妫知是失言错了怪,也不言语了,只携了姞莺的手而入。过了穿堂,来至东间,瞧见玉妺果是卧在榻上合眼而歇。玉妫走到榻边坐下,命身边的梨相撩开茜纱。姞莺亦坐将下来。
玉妫轻唤一声‘妺儿’,玉妺只辗转过来,并未睁目。玉妫复又轻喊一声,姞莺也单手轻推轻唤几声‘姐姐’。两人如此推唤,玉妺终才醒过。玉妺睁眼便见妫莺两人,一忽儿朦胧之意全无,只掀开被褥欲要起身。
玉妫道:“面色这样不好,赶快卧下。”
姞莺亦担忧道:“姐姐脸色怎这样差?”
玉妫早已把榻上一排软枕磊在玉妺背后。玉妺缓慢躺下,有气无力道:“这屋子甚热。”姞莺听毕,立马想出了一个好法儿,遂命人来。只瞧那庄隐儿推门细步而入,隐儿方问:“姞贵人有何吩咐?”
姞莺道:“去运个冰缸和风轮来,把冰缸放置屏风右边里亦不必盛满冰块,只从冰窖里最深处遴选几块大的才好。隐儿,你再去推动那风轮,这回保准室内无半分热意,凉快无丝毫寒意。”
玉妫笑道:“这个法子倒巧。隐儿,你快些照样做了来。”庄隐儿笑着推了下去。
玉妺笑道:“姞莺妹妹费心周全了。”
姞莺亦笑:“小时候在家嫌热就用这个巧宗儿。姐姐快些躺下罢。”
不过半晌功夫,早已放置了冰缸与风轮在屏风右侧。隐儿擢手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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