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边,一脸的无念无想。
她试着动了动胳膊...真好,还是抬不起来。也不知道那西楚的人用的什么点穴手法,她竟是怎么也冲不破。
她望了外头一眼,估摸着已经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莫冉折却还没回来。
真是狠心...
这人臭着张脸把她抱回来往床榻上一搁,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干什么去,竟是连穴道都不给她解开。
花荼兮不知外面局势如何,心里焦躁不安,可是到底被惯出了到点就睡的习惯,在这种时候竟是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浑身僵硬到酸痛,外头才传来了些许动静。一阵低声细语过后,有人推开了门。
花荼兮立即清醒了,抬眼看去,果然见莫冉折进来了。她瞪他,用眼神示意他快给自己解开穴道。
莫冉折对上她殷切的视线,不带笑意的弯了弯了唇,径自走到盛着清水的铜盆边,把双手浸了进去。
花荼兮如今目力恢复的很好,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于是能清楚出地瞧见清澈的水渐渐被染红的过程。
她一时间觉得头晕目眩,紧张道:“你受伤了?严重吗?”
莫冉折洗净手上的血渍:“没有,这是季了的血。”
“...你去给季了诊治了?”花荼兮吃了一惊,难怪他这一趟去了那么久。
“他怎么样?”她问。季了伤得那样重,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
“左手手掌齐根而断,时间拖得太久,已无法复原。再加上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如今十分虚弱。”
花荼兮闻言心惊肉跳,然后听他话锋一转:“不过不用太担心,虽伤势严重,但性命无虞。”
心里一颗石头轰然落了地,花荼兮喃喃道:“有命就好。”断了一只手掌,总比失了一条性命好。
莫冉折见她神色有些低迷,叹了口气:“他没事。如今我用麻药让他睡了,到了明日,便带你去看他。”
花荼兮微微放下心来,“嗯”了一声。
“好了,旁的事情都解决了,眼下该说说我们的事了。”莫冉折说着,走至她身旁,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下。
“?”花荼兮一时调整不过来,茫然地看着他:“我们...什么事?”
莫冉折笑了笑,双唇轻轻开合,声音低柔而清晰:“你嫁给我的事。”
“...嫁”花荼兮一张脸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了惊疑不定上:“真的要嫁?”
这是什么反应。
莫冉折调整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的脸色显地不那么阴沉,说:“不然呢?”
“我...我得想想...”
莫冉折盯着她,眼光微闪。他沉默半响后,轻声问:“荼兮,你在犹豫什么?”
“我...”花荼兮起了个头便语塞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莫冉折耐心地等着。她似乎终于想好了好了,斟酌着开口:“你要娶我,会很麻烦。”
“哪里麻烦?”
“哪里都麻烦。我的身份,我的性别,你若娶我这些都很难解释,见过我的人那么多,到时候...”
莫冉折伸手打断她,眸色沉沉道:“说了这么多,你可是不愿意嫁我?你...不喜欢我?”
花荼兮一愣,赶紧否认:“没有,不是的...”
“那便好。”莫冉折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是眉目舒展,温润的笑意暗淡了一室清辉:“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花荼兮耳根发烫,下意识地转移话题:“你...你帮我把穴道解开。”
谁料这个前一刻还在让自己嫁给他的人,竟然微微一笑拒绝道:“逞英雄的时候不是威风吗?有本事自己想办法罢。”
花荼兮瞠目。
听听,这明摆着还在生她之前以身犯险的气,敢情方才那一页还没揭过去呢!
她不就是没听他的话吗?
莫冉折似乎还就真的不管她了,在她身旁躺下,躺下的时候还顺势扯了她一把,就这么搂着她的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花荼兮僵着脖子气得直喊他名字。最后没办法了,只好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干这等傻事了,他才高抬贵手,帮自己解了穴道,只是依旧紧紧扣着她,两人相互依偎着睡了一整夜。
——
次日一大早,花荼兮便去看了季了。他恢复的要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花荼兮看着他裹成粽子一样的左手,问了句废话:“疼吗?”
季了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闻言微微一颤,一股酸涩直冲上心头。也许是受伤的缘故,他很想说疼,但话到嘴边硬生生变成了“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好好修养才是。”花荼兮蹙着眉,目光略过染血的绷带,声音更沉了几分:“一箭穿心真是便宜了扎西靖穆,当大卸八块才是。”
季了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其实那一刀,他是能躲开的。为何不躲,因为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在想,如果她知道自己被砍去了一只手掌,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赶来救他。若是她不来,那就让他对她的感情,随着这切肤之痛一同割舍去了罢...
可是他忘了她从不会叫自己失望。
她待他从来真切明澈,肮脏阴暗的永远是他。
季了看了眼空荡荡地袖口,垂了眼眸:“如今我失了一只手,废人一个,再也成不了什么事了。待回京以后,我会禀明陛下,把这个将军的位置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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