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现在要去哪里阿?回冥池?
不。他道,去凰海。
哦。她低眼,踢石子。为什么不在当天知道了就去呢。
他抿唇,片刻,才淡道:既然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就不容许这里的人在我的护佑下受到伤害。
她问:那就放着自己的感情不管、隐忍着么?
瞥了她一眼,他缓缓吐字:责任所在,不可推脱。
她沉默。
腾云之时,她在他身后又问:兹痕为何要告诉你?
他答:为了护住她,我杀了他妻,取了她的心尖血。他在复仇。
那你还去!这根本就是送死!凰海的火可是涅槃之火,你根本无法靠近!
无妨。
你!白司浅栗怒瞪他,他却神色淡淡。
到了。他道。
二人落于火烈花间,入眼处一片火红瑰丽。花的尽头便是熊熊的火海,千年不改,永恒燃烧。
在这里是动不了法术的。
白司浅栗拉住他,捂着头,皱眉道:我头好痛!
他看向她,说,别装了,一点都不像。
向着火海而去。
别去了,我的头真的好痛……
可冥鬼才不信她。这丫头最爱骗人了。一路上十分之六的妖怪都是死在她无辜的眼神下的。
白司浅栗只好捂着头跟了上去。
纷杂的记忆正在破土长出。
半个时辰后,二人终于走尽火烈花海,来到凰海。极度炙热的气息几乎要将所有生命烤干,蒸发。只有至纯至阳的火烈花能够在这生存。他们艰难地抬眼望着着几乎有十尺之高的火海,白司浅栗嘴唇早已干裂,几乎成了几瓣,心中惧意横生。
轻轻扯着他衣袖,我们,我们回去吧。
他不答。此刻他心中如潮,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缓缓浮现。他痛苦地闭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有泪光氤氲。说,你走吧。何必陪我一起死。
她却坚定,一起走!
冥鬼伸手拉下她扯住的衣袖,扫过她手腕,突然眼光变得复杂,旋即转开。纵身扑进火海。在那庞大广袤的火海前,他就像飞蛾扑火的那只飞蛾,明知是死,也不后悔。
她垂下的手无力滑落在空中。手腕上玉白的莲花在一片火红下泛着绯丽凄艳的色泽。
她突然凄婉一笑,脚步一动。
远远的,火烈花海那边,兹痕凉凉地负手看着这边,那个看似淡漠心怀苍生的伪君子终于纵身飞入火海。而后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竟也飞了进入——不过这对他来说,是无妨的。
那个早就该死的莲池尊者终于死了,月娘,你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
他空空荡荡地笑了一笑,不再看这边。离去。
只是杀了两个微不足道的女婴,这个伪君子就要狠心抽去她全身妖力,取出她心尖血,将她生生打入轮回。
而他,终于也为一个女子伤透了心,然后死了。报应。
火海之内,白司浅栗接住了坠落的冥鬼。身上燃起了淡白的火焰,她雪白的手摊开,便出现了一件火翎衣,裹住了奄奄一息他。
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她俯身,贴上他唇。将自己一半修为渡予他。
唇与唇之间灵光浮动。
刚刚,我都想起来了呢。我是凤王凰后唯一的女儿,而你,不是冥鬼。你是我刻在骨子里也不敢忘记的爱人,云、莲。
唇分。她面色苍白,单手一挥,将昏迷中的云莲直直送了出去。她痴痴注视他火海中渐远的身影,唇凝浅笑。
火翎衣可增加我们凤凰一族涅槃重生的成功的机会,亦可护佑外族人直出这茫茫火海,不受火毒侵扰。
你爱她所以你救她。
我爱你故而我救你。
你要救她,我便代你救。
纵身飞入火海最中心!
〉6〈
莲山。
你醒了。一个沉静中透着欣喜的声音传入耳中。云莲睁眼,眸光缓缓聚焦。
简单的木床,木桌,木椅。这是他的房间。
屋内的陈设,熟悉到陌生。面前这个肤如凝脂,发髻高挽的女子如今看起来亦是,恍如隔世。
他点点头,艰难撑起身,女子慌忙来扶。他道,云饮,她呢?
他犹记当时自己又惊又怒,问她怎么也进来了。她却漫不经心说想要进来参观参观。
突然想起,她是凤凰。不会有事的。
……应该不会有事的。
想起醒来时火海中那个凄美绝艳的笑容,云饮却低头不敢回答。她不敢担保自己说了出来,自己的义兄是否会震怒。
他轩眉一拧,加重了语气:她呢?
她……不在了。云饮想起她被竭力推出火海之后看见一个身披紫色大氅的绝美男子,对她笑说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呢。
她凄凉一笑,心中苦涩。
终归还是比不得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呀。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更遑论将来。
她摆出了火翎衣。然后退了出去。她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终于承认自己的位置。——即使他为她不惜入火海,也仅仅是为了,还她这个义妹的救命之恩。
看见火翎衣的那一刻,他猛地呛咳了起来,撕心裂肺。摊手,看到自己掌心斑斑血丝,他无力躺倒在床,空洞地望着屋顶,眸底一片深重压抑的哀凉。
………
又是一年冬天。
冬日淡暖疏澈的日光透过窗棱轻轻洒了进来,云莲终于能够下床。
依旧一袭黑衣,他来到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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