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莫名其离开了管风琴式公寓楼,向群星广场走去。
甘河城地处北方山区,海拔颇高,温差极大,此时虽已是春季,但因太阳尚未升起,空气依旧料峭冷清。此刻,大部分居民还在家中安睡,仅有的极少数行人,或是步行,或是乘了飞行机器来去匆匆,也是极其安静。
虽然昨夜下了一场绵绵细雨,可无奈二层构架高比山峰,湿润的雨露在清晨都挥发了,无法升腾的更高,此时都化作层层浓雾,将整座构架都团团包裹。整个外界,除去街道上偶见的几点飞行机器喷焰,以及在白色晨光中若隐若现,露于雾气边缘如刀锋般锋利的建筑边角以外,再难看见他物。
“好雾!”莫名其吸了一口凉气,抖擞了精神,大步走了开来。
未等走的太远,他便听见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开始时呼唤微弱,不久便接二连三,愈来愈响。
莫名其停步观望:光淡雾浓,在那身侧楼宇空隙处,他隐约只能看见几个若隐若现的黑色影子。
“那里是什么人?”他问道。
呼唤声停止了,换做一个低沉声音答道:“是莫名其么?”
“是我。”莫名其道,“你是什么人?”
“来接莫名其的人。”低沉声音说道。
“接我?”莫名其问。可他心下却想:“我所猜所料果然不假,拦截我的人真的来了!”他道:“你是莫林派来的么?”
“正是!”声音道,“莫名其过来罢,靠近这里说话。”
莫名其听了,却是稍有所迟疑。他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不要太过相信别人为好。他道:“有什么话不能出来说,非要去那狭小的所在?阁下若有要事,便过来。我又不会跑掉,在此等你就是。”
“出去?不行,不行!”几个黑影阵阵骚动,向建筑的后面靠近了几分,几欲同建筑阴影融合于一处。黑影道:“抬头,看天上!”
莫名其依言抬头看去:只见头顶萤火虫般的飞行器喷焰搅动着雾气来往交汇,快速穿梭,组合成了一副令人应接不暇的幻境。而在幻境之上,渐渐出现一片体积巨大的红色光幕。这片光幕由数不胜数鸡蛋大小的发光球体组合而成。球体散发着红光,熠熠耀眼,穿透力颇强,让人即使隔着雾气,相距甚远也能一眼将其分辨。
这些球体并非静止不动。它们涌动飞跃,忽而组成一个立方体,忽而组成一个巨型球体,忽而又变化的杂乱无章。它们如狂舞的红色蜂群,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游荡侦查,横冲直撞。
几个黑影见那红色光幕越发的近了,立即钻进浓雾之中,消逝在楼阴之后。
“机器巡警正常巡逻,有什么可怕?”莫名其道,“阁下快正大光明的出来相见。我们在路边闲聊,无缘无故的,它们还要逮捕我们不成?”
“不能出去!”声音道,“它们不逮捕莫名其,它们逮捕巴龙!”
“巴龙是谁?”
“就是阁下我。”声音道。
莫名其心中暗想:“这人说话如此呆憨,哪有管自己叫阁下的?”他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因为巴龙是怪物。”
“怪物?”莫名其大奇,问道,“为何是怪物?”
“因为是,所以是!巴龙本来就是怪物!”自称巴龙的声音低沉胆怯,“莫名其快过来罢!”
莫名其心下大奇。他考量片刻后,提步走去。他小心防备,生怕阴影突施诡计,偷袭于他。但直到离楼宇间隙近了,雾水变薄,他渐渐看清那几个影子时,仍旧是相安无事。
当见了影子的真身后,莫名其不禁大吃了一惊。这些影子原来是七八个毛色不一,品种各异的猛犬,此时它们都蹲坐原地,抬头看着自己。而猛犬中间站着一个庞然大物。莫名其定睛看去,只见这庞然大物比他还要高上一头,足有两米有余。他虽有人型,但肌肉皮肤松弛变形,仿佛染了怪病一般。再看此人面目:小脑袋上无眉无发,五官纠结,双眼一大一小,不蓝不绿,鼻斜嘴歪,满口怪牙,别提有多丑陋。莫名其见了,心里不禁添了几分惧意,心想:“刚才说话的一定就是他了。如果自己和这样一个大家伙有了冲突,也不见得能讨到便宜。我不如好言好语,先探探底细,问明情况再说。”
“阁下高大魁伟,体壮非常!”莫名其道,“不过,这世上相貌奇特之人多的数不胜数,那巡警总不能见了一个抓一个。你不必害怕担心。”
怪物只是摇头,并未回答。
“也好。”莫名其见他不语,似乎不喜谈及自己,便转了话题,说正事道:“‘阁下’究竟为何叫我?我现在过来了,巡警肯定看不到我们。有事,你便说罢。”
“别叫阁下,叫巴龙罢。”怪物纠正道,“莫林派巴龙来,要巴龙带莫名其去个好地方。不是去群星广场,而是好地方……这是个‘声东击东’的法子。”
“什么带我去好地方,又声东击东的?”莫名其心想,“这人看着憨厚愚钝,话说的也是不甚利索!”
巴龙身后的大狗忽而叫了起来。巴龙低头倾听,呆呆的点了点头。随后他笑道:“是西,声东击西!”
“为何你们要‘声东击西’?”莫名其问。
“因为管家很坏,一直盯着莫名其。莫林只好说要去广场,故意让管家听。”巴龙像小孩子一样咧嘴而笑,露出满口歪牙,“莫林要把管家调虎离山!”
“这个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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