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又惊又怒,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看看师爷和这厮怎样了?”
衙役们拥了上去,一个胆大的伸出手去探了探李海的鼻息,然后摇头道:“大人,此人已是没救了。”另有几个扶起师爷往后面房子里去包扎疗伤,只是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皆是一副皱眉反胃的样子。
李知府站起身来,怒道:“你们做的什么事,活生生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残了,要你们何用?”
柴紫山不动声色的看了李知府一眼,只见他虽然面色睚眦火怒,眼神里却隐隐松了一口气,似乎这李海死的正合他意。
这李海一死,便可将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自己的宝贝儿子就不必为此戴罪,即便顾家再有不满愤怒,人都已经死了,是非曲直,岂不是任由他来捏?顾家虽然家大业大,关系网深厚,但他若没有一点底蕴,岂能坐到知府这个位置上来?既然主动权已在自己手上,又何惧顾家报复?
柴紫山略一思索,便将李知府心中所想看的一清二楚,却也不点破,他淡淡道:“首恶既然已经死了,也算结了此案,两位兄台,”他向着雷锋和曲无应一拱手,“此间事情自有知府大人做主,你们是留在此处协助办案,还是跟我一同去顾家?”
曲无应深深看了一眼地上面目狰狞的尸体,这个自己的同门师弟为自己忌恨憎恶了这许多年,今日竟是死于此地,虽然未能亲手肃清师门,但如今亲眼见他伏法,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桩心结。
他收回目光,点头道:“此间自有当地知府处理,我等随你去顾家,顺便拜望一下顾老先生。”
李知府闻得他们对白,心中大事终于放下,脸露笑意:“本府本有意请三位协助办案,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做,那我也不便强人所难,”他走了下来,行了一礼,“此案本府不会交于下面人手,必定亲力亲为,三位,恕不远送。”
三人换了一礼,也不再多言,便径直出了衙门。
一路上,雷锋见曲无应神色恍惚,似有些感慨,不解道:“曲兄,这厮既然已经死了,当合了你的意思,为何有嗟叹之意?”
曲无应叹了一口气:“雷兄,你我搭档日久,当知晓我深恨这不肖师弟,恨不得将其挖骨抽筋,却不知多年之前,这师弟尚且年幼时,我与他却是如友如兄的关系。”
雷锋不解道:“我却从未听你说过这些。”
曲无应道:“这些年来我被仇恨所包蔽,只想杀了这无情无义的狗贼,往日情谊只当做烟云罢了,岂愿意再想起?更不会与他人提及。”他抬头望了望天空,缓缓闭上双眼,“只是现在他已身死,不由得想起这些往事,此番仇恨没了,却多了一份惋惜和伤感。当初他也是本门天资出众之人,家师本想退隐以后将门主传与他,不料他却起了野心,偏要去替魏忠贤为鹰犬做走狗,事情败露以后索性敞开心思胁迫家师与他一道替魏忠贤效力,只是我们鹰爪门虽然不及少林武当一般声势浩大,在蜀中却也是流传了数百年的老派,自然有自己的准则要求,岂能替阉党为虎作伥?”
柴紫山道:“曲兄,当年鹰爪门在蜀中称雄一时,自掌门逝世以后便渐渐沉沦,莫非掌门之死,另有隐情?”
曲无应点头道:“不错,柴兄不愧为乾天帮大脑,果然一眼便看穿了关节。家师断然拒绝,痛骂规劝他重回正道,若不思悔改,便不再将掌门之位传与他,这厮恼羞成怒之下,竟然趁家师夜间休息之时狠下杀手,唉!”他面露沉痛之色,缓缓睁眼,“这厮弑师以后被巡夜的弟子撞见,见事情遮掩不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痛下杀手,在夜中连毙门中数位高手,可怜他们在睡梦之中便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真是死不瞑目!”
雷锋摇头,面露厌恶,唾了一口唾沫,“这人好狠的心肠,好辣的手段!”
柴紫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这人心肠之狠,手段之辣,方才堂上都已见识过了,自知难逃律法制裁,便是死都要重伤一人,可怜那师爷,一心为了主子,下半辈子又怎么得过哟!”
曲无应道:“我这师弟自小便是心思缜密,敢作敢为,不想长大以后成了这般模样!若他心有正道,不堕歪路,我鹰爪门怎会沦落至此!”
雷锋道:“此人杀师之后又连杀门中这些高手,定是怕鹰爪门日后的报复,除去那些高手,以他的功夫,其余人等,想拿住他,岂是容易的事?若非如此,他又怎能逍遥快活这么些年?这人脑子当真是好使,只是心肠毒辣,我万万不齿。”
柴紫山沉吟许久,片刻后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依我看来,这人却不过尔尔罢了。”
曲无应皱眉道:“柴兄何来此说?”
“这人虽然心肠狠辣,做事不择手段,却是个无用莽夫。”柴紫山俊雅的脸上此刻忽然多了一份煮酒论英雄的豪气,更显出男子汉的英姿勃勃,一路走来,不少年轻女子对他都是投以注目,眼神脉脉含情,两相照应之下,样子粗鲁的雷锋二人颇有些尴尬,此刻更是有不少女子从各个方向丢来一个个秋波,柴紫山恍若不见,却砸的两人灰头土脸。
柴紫山突然发觉两人面色不对,虽是奇怪,却不多问,接着说道:“若他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当初假意痛悔过错,待接过了鹰爪门的大权,再慢慢处理掉尊师,岂不是比当时负气出手要稳妥的多?为利益背德,是为不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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