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满清政府,骄奢淫逸,闭关锁国,日渐式微,对外,置强敌于不查,对内,置百姓疾苦于不顾,可谓内忧外患,危局已成定数,神州大地,一片风雨飘摇。
山东淄博,本是大贤之士管仲、房玄龄之故里,碧水青山,紫阙朱台,风和雨润,田桑平稳,秩序井然,相亲邻里更是谦和有礼,凭事周全,却因国运不济,政府腐败,连年征战,苛捐杂税,恰之大灾之年,终成了响马横行,庄稼绝收,饿殍遍野的衰败景象。
那年岁:盛极必衰;那境况:“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也正应了那西方古老经卷上记着的:不法的事日益增多,天仿佛也封住了口,地更没了出产,许多人的爱心,也渐渐冷淡了。
1886年,淄博一隅,达远村,盛夏。
一大早,村东头的老王就被一串紧急的敲门声吵醒了。
当他拉开门闩,扑通一声,一个扎辫子的洋人就浑身是血的栽倒在他面前,旁边还有一个衣衫尽透的年轻后生,跪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着:“老王,水,救命!”
“呀,这不是老艾和小顾嘛!”老王赶紧醒了,把二人挪进了屋,刷的一下重新划上了门闩……
果不其然,当日出三竿的时候,村里就来了三个拿着红缨枪的陌生人,贼眉鼠眼的,他们声称是义和拳的,逢人便问:“看见洋人没?有吃的没?”
他们嚣张的气焰仿佛在说:你要是不给,我们就要抢了!
这时,老王恰时的出现了。当他们看着老王带着五六个带把式的青年出现的时候,气焰顿时矮了一截,拱了拱手,献媚的笑容同时浮现在脸上,黄牙外露着,真心有些恶心。
老王知道怎么做,以六七个干饼子打发走了他们,稳稳的。唉,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吗?打走了教堂的洋人,看谁给你妈看病、发粮食?看官府到时候管你不?
这些人要什么,老王心里明镜的很。
小村的平静,也自此被这几个扫把星给打破了。
一天就来了三波人,都是一个说辞:“看见洋人没?有吃的没?”
老王如法炮制,先兵后礼,后来连饼子也没送。
第三天,本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隔壁村的流氓二愣子又带着几个人来了。
老王骗不过他,只好请出村长来,并讲出了实情:话说发现那洋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浑身是血。恰巧村里人犯咳嗽,乡亲们以为他是感染死的,当天就把他烧了,扔后山草草给埋了。老嘎看他的皮带和皮鞋不错,就给留了下来,哦,对了,还有点票子呢。
老王把这些通通给了二愣子,他也“笑纳”了,说拿出去交差。本想留下蹭饭,老村长又提起了疯了的二姑娘,二愣子赶紧跑了。
过一阵子,听说官府出面了,事态终于才得以平息。老艾的伤势也养的差不多了,为了遮人耳目,老王和几个后生连夜用板车把他送到了县里。
老艾,就是这些义和拳、大刀会、红缨会所说的“老毛子”,被追杀、抢劫的目标,移动的大肉票。
虽然他是个洋宣教士不假,但单从穿着打扮来看却和中国人并没什么两样,穿长衫、留辫子。
小顾,也是他们所追杀的目标,俗称“二毛子”,原本是个弃婴,老艾收养的。
这些洋人、传教士,达远村的乡亲们是认识的,根本没二愣子那帮人说的那么邪乎,和阎王、罗刹似的,什么欺男霸女、虐杀儿童、采阴补阳的,倒是和蔼热心的很,比如老艾牧师本人,大家都管他叫老艾。
前些年,村里闹灾荒,老艾带队就来过村里。他们中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也有黑发褐眼的中国人,带着粮食和药品,不嫌累,也不嫌脏,不但帮着大家熬过了大灾,也治好了村里的痢疾,可比天杀的官府强太多了,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大胡子版的观音菩萨啊!他们还在县里办了学堂、医院和育婴堂(收养弃婴的)。
至于老艾传讲的耶稣爱人、神爱世人这些,乡亲们也是知道的,村里更有人信的,但是他们不让女人缠脚,多多少少激起了一些老秀才老蒯的不满,直到自己的肺结核得到老艾的医治,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从此,老艾每年都会来村里,特别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也渐渐熟络了。
1897年,乡亲们听说因为曹州死了两个传教士,德国就把青岛给占了?
真没想到谦卑的老艾他们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靠山?
大伙纷纷议论着。
从没见老艾打过乡民,就是发火也很难见到。那年,老艾进村,不懂事的老九还打过人家一巴掌,人家只是笑笑,还说了句耶稣爱你。
又听说政府怕德国怕的紧,但他也没让官府抓老九啊,还治好了老九媳妇的热病。
老九啊,这个愣小子可真够走运的!怪不多,老九看见老艾,这个艾大哥、大哥叫的这个亲热。
对了,老艾是哪个国家来的?哦,好像是英国人。
唉,二愣子最近又来了,总是来勾搭村里的小年轻的,说什么扶清灭洋,老艾他们是侵略者的走狗!
大家就不明白了,老艾怎么又是外国的走狗?又和侵略者扯到一起了呢?
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对流氓都是那么的客气,不像,太不像了。
他们自己不是经常游行,反对本国往中国贩卖鸦片吗?他们不是反对抽鸦片、还帮助六爷戒烟了吗?这不是明摆着反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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