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最不喜这海风潮湿腥臭,怎得今日这般孝顺,竟在这海滨陪伴娘亲!”
一美艳村妇头系方巾,身穿素袍,正立于海滨缝补破损渔网。在她身旁蹲着一黄口小儿,意志消沉嘟着嘴,正气愤地用手中木枝拨弄脚下黄沙。村妇停下手中引线用的竹梭,单手轻掩双唇,偷笑着问他。
“福儿今日怎连母亲也不搭理了。”村妇见那小儿没有回话,这便止了笑容,附身望着那孩童,娇媚的说道:“福儿若是不愿搭理娘亲,那娘亲这便离去,也不再搭理福儿了。”
那孩童听他娘亲说要离去,心中更加的难受,使劲的抿着小嘴,还挤弄着眉头,强忍着不愿出声,可怎么也留不住在眼眶中滚动的泪水,依旧顺着小脸一个劲的落在沙滩上。
“福儿这是被谁欺负了,竟这般的委屈。”村妇见那孩童这般景象,伸手将他抱在自己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孩子靠在娘亲肩头,一手绕过她脖子,胡乱擦去脸上泪水。被娘亲这般安抚,他更加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竟哭出声来。
那孩子哽咽着藏在娘亲怀中,更加难以抑制心中的屈辱,嚷着吼着:“他们说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还说是我克死了爹爹。”
这村妇名叫吕娘蓉,本是楚地吕氏后人,家道中落,她父亲本意将其嫁于一族姓富商,也好有个接济。
可谁想,送亲的队伍遇上了马匪,队伍散了新郎又被其家奴救走,只留下她一人藏在轿中担惊受怕。马匪头子挑开帘子,在那花轿里毁了她贞洁,幸好一男子赶来将她救走,谁知他二人逃跑途中又生变故,直觉身后一股巨浪袭来,他二人被震落山崖。
吕娘蓉身子被人玷污,本不愿苟活于世,葬身大海也合她心意,只是苦于这出手相救的男子,也因她失了性命。待的娘蓉醒来时,她也躺在一陌生男子家中。
原来她二人跌落大海后,她被海浪推送着入了齐国海域,被一徐姓年轻渔民救起。
男子待她醒后知其遭遇,可又怜惜她年轻美貌,不愿她轻生而去,将她留于家中照料。他二人一向以礼相待,从未跨界有过苟且之事,可谁知娘蓉小腹越发的肿胀,还不时恶心干呕,村中便有妇人传她未婚怀子,坏了门风有违族规。
男子为保娘蓉名节,便谎称,家中虽无高堂,可也是拜过了天地,还找来同船出海的两位兄弟做了伪证,这才瞒了过去。待得腹中孩儿出世,娘蓉为孩子命名为“福”,已谢男子恩情。
可谁想,福儿还未满周岁,那男子一日出海便再没回来,这些年蓉娘也未改嫁,靠着两位叔伯接济将福儿养大,而她便帮着两位叔伯料理些家务,缝补渔网度日。
今日,听福儿含泪喊出心中委屈,想起自己出海未归的丈夫,两行热泪不禁溢出了眼眶,却又不想被自己孩儿看到,便用衣袖将泪水抹去。强忍心中伤痛,露出笑颜,对着自己孩儿说道,“福儿又怎会是野孩子,我们都是女娲娘娘的孩子。”
“娘亲,女娲娘娘是谁。”福儿听母亲说道,这又满怀期待抹去脸上泪水,抬头望着自己母亲,轻声问道。
望着福儿还挂着泪痕稚嫩的小脸,一脸疑惑的样子,娘蓉微笑着,轻巧的用衣袖将他脸上泪痕擦去,温柔的说道:“原本这天地间是没有人的,女娲娘娘不愿这世间如此的冷清,便照着自己的样子,用泥土捏制了小人,这世间才有了人,所以我们都是女娲娘娘的孩子。”
“福儿也是?”
“福儿是。”
“那!大伯二叔,他们也是?”
“他们也是。”
“娘亲也是女娲娘娘的孩子?”
“为娘的也是,这天下之人也都是。所以福儿你并非是野孩子。”娘蓉望着福儿将信将疑的面容,抚摸他的额头又说道:“你爹爹出海,便是去了支撑天地的仙山,就是为了面见女娲娘娘,谢谢她将福儿带到这世间。等到天空彩霞飞舞,天门大开之时,你爹爹便会从海上归来。”娘蓉抬手指向大海,示意福儿往哪大海深处望去。
福儿虽然不知仙山在何处,可娘亲所说他还是信了,心中便再无委屈,欢快的在这海滨蹦跳着,欢呼着“爹爹要回来了,爹爹要回来了。”
“福儿,不要跑远了。”
“娘亲,福儿去那海边也要捏泥人儿。”听着身后娘亲喊话,福儿头也没回向着浪边跑去。
看着福儿欢快离去的背影,望着海浪边孩童玩弄泥沙的身影,娘蓉用手指轻轻抹去眼角,嵌在睫毛间的泪珠,眺望着大海深处陷入沉思。
“娘亲,水中有人。”也不知福儿何时又跑回娘蓉身边,还拉着她衣角,扭头指向海边。
海岸边,一男子身材魁梧,四肢粗壮,褐发曲卷过肩,眉凸眼深,鼻梁高挺鼻肉宽大,一身布衣残缺不全,正仰面随着海浪起伏。
娘蓉见那男子面容,急忙将其拖离海岸,伸出手指在他鼻下试探,这便顾不得福儿跑回村里叫来帮手,将这奇怪的男子抬回家中,安置在福儿睡房。
渔村村民靠海吃海,村中男丁常年乘船出海捕鱼,十出九归,为保自家汉子平安归来,村中也不知何时立了一规条。凡遇出海落难之人,当救则救;若无力回天也要好生安葬。有此善举,才可保出海的渔船免遭海难。
故而,娘蓉虽为一寡妇,又将一陌生男子留于家中照料,可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而且也没人敢收留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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