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李二人深思熟虑,纵横捭阖,深切会晤之后,针对病危之人定下时日与地点,占据天时地利,二人沾沾自喜,乐不思蜀。此讯一传全镇皆知,支持马希麟者喜上眉梢,借此会诊而对医术有目共睹,按照姜、李安排,所择地点乃是一处破庙,届时,二位患者便抬至此处,各自安放。所医全程亦于庙内,所制之方以及救治之法不可回避,对此安排,马希麟自以为毫无意义,但望快速施救。
至期之时,马希麟首先到位,见此排场不禁错愕,好似婚葬二礼一般,半时有余,站遍人群,人头攒动,更似庙会。现场多有百姓向马希麟问好,姜、李安排较为细致,有维序之人见马希麟背有药箱,便言道:“于此,在下深表歉意,若要医诊,需我检查药箱,若有不明药物,一律不可使用。”
此人私收钱财,必对马希麟当众严辞,毫不留情,而马希麟并不在意,但系患者,心中焦急,递过药箱,悉察一番,未见有异。此时,见姜、李遥遥而来,二人皆是满面红光,颜有微笑,仿似此次会诊志在必得。
自二人入庙,一见马希麟伪相问好:“神医大名令我等久仰,今日会诊,乃是我二人之荣幸。”
马希麟徐徐颔首,而言道:“二位医友皆是红光满面,可知今日乃是喜事?然是不知病患置于何处?”
姜庸仁心思马希麟已是心急,未表其容,回言道:“希麟兄莫急,片刻便能送至此处。”待李世杰与马希麟相对之时,但见前者目光犀利,似比嫉恶如仇一般。
良久,两辆驮粮板车缓缓而至,车上皆有一人,衣衫褴褛,枯瘦如柴,若非二患胸膛微伏,必会认作两具尸体。马希麟冷眼旁观,二患面无血色,眼圈发黑,嘴唇干裂,微白如霜,一眼便知有一大患之人,而姜、李身前之患,虽有病危之容而不见有何疾象。
小小把戏,怎可瞒之,马希麟未言,权且不为那人担忧,但寻大患之脉,脉相微弱,时有时无。此人已被多医定为不治之症,随时入土,姜、李二人亦如神医一般,悉心观察,偶尔,二人相视而笑,彰显小人气息。
马希麟所医之人气若游丝,尝于姜庸仁医馆搁置数日,不能医救。待马希麟寻脉而定,速差孙乾去医馆取药,中医注重通、排、调、补、养,可先将此人吊一口气,而后始于脏腑治疗,先补肾气,后调肝火,药剂用量十分讲究,外邪皆是据体,药量若少,必然不可,药量过多,对身有害。时下忙碌不休,已成挥汗如雨,而姜、李二人却豪情逸致。
自晨至午,马希麟疲惫不堪,午睡一时,而后续医,见那患者并未断气,已成幸事,若药能入脏腑,尚还有救。以五个时辰至终,姜、李所医之人竟然起身,言道:“多谢二位神医相救,我自感体力充足,仿似即将痊愈。”
此言一出,围众议论,观望马希麟之众依是不语,而见姜、李之人喜形于色,始于吹捧医术超群,非同凡响。李世杰颜显一笑,行至马希麟身前,言道:“马神医承让,此次会诊乃是我二人所胜。”
马希麟忙碌不休,明知二人使诈亦不关切,目光始终不离所医之人,冷言道:“胜便胜了,我欲医治此人,休要扰我。”
姜庸仁亦是闻声而来,但见气若游丝之人,寻脉而笑,大声言道:“诊治半日,不想此人已死,脉象全无,马希麟,你空活半生而未见有显著医术,若不以巫术医治,怎能救活此人?你可如实道来,以后休再蒙骗百姓便是。”
此时,百姓听得真真切切,人群之中忽有人高声喊道:“马希麟是巫医,不配在镇中行医,务必将此人赶出镇外。”
此人亦为姜庸仁收买,而为煽动人心信口雌黄。一言既出,有人随声附和,欲使马希麟封闭医馆,莫再以巫害人。同为医者亦有同感,此患实难医治,不如就此罢手。然而,观望马希麟之众,虽有反驳之心,而于事实面前竟然无语。马希麟心中有痛,立身而起朗声言道:“若是镇中百姓要我封馆罢医,我无异议,然于目前有一病患,虽无脉象,体温尚存,且先将他救醒,再了此事。”
姜、李二人相视一笑,连连摇头,李世杰言道:“马希麟,休再自欺欺人,此人已是无药可救,即是神仙下凡亦是无策,如此拖延时辰岂是良策?依我之见,你可使出你那巫术进而诊治,或尽早搬出本镇,免得为人谗言。”
李世杰自以为是,以见破绽沾沾自喜,然是马希麟并不与他口舌之争。此时,药已煎好,待扶起病危之患,将药一口一口喂下,继而放平患者身子。但见马希麟悉心喂药,姜庸仁不以为然,言道:“马希麟,此番诚是煞费苦心,明知不能医治,你却不听我言,装模作样仅能一时,时间久了,亦是徒劳无功。”
马希麟忽然大怒,手指姜、李二人言道:“良医处世,不矜名,不计利,此其立德。挽回造化,立起沉疴,此其立功。阐发蕴奥,聿著方书,此其立言。一艺而三善咸备,医道之有关于世,乃重且大。医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你二人见死不救,置此患而不顾,亦于此处夸夸卖弄,招势传讹,岂能称作良医?”
一语既出,众人哗然,饶是姜庸仁五脏藏精,自恃德高,听马希麟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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