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六六年,时世进入动荡时期,掀起无产阶级文化革命巨浪。一时之间,以幼至老无刻不离领袖语录,语录护身安然无恙,人人之间互称同志,拥护领袖而与他亲,反对领袖必与他拼。若无语录携带,必被视为异类,即于饭后就寝之前亦诵语录一番。
马希麟卧于睡榻,翻阅而言:“润之乃当世奇人,欲领百姓走向富足,语录虽是言简意赅,然而仅供参考亦可作为楷模,无须供作神灵一般。”
初闻此言,李氏睡意全无,颜面大骇,急阻其口慎道:“莫言此论,今而特殊时期时期,缄口不言,为人听去可了不得。”
红卫兵先由城市盛兴,继而传播至各镇,批判风潮亦然不减。目标所谓知识分子、地主、商人、宗教,乃至孔子等。当权派亦为公开批判,期间,波及之人不计其数,马希麟与钱谨家中殷实,虽不农作,亦属富人,红卫兵紧瞩已久,然其仁慈有德,红卫兵多次动手,皆为众人悄悄拦阻。
直至马春龙生辰之日,马希麟大悦,欲为爱孙祝辰,差人杀猪宰牛当众开荤,宴请众人无数,此举为孙乾望于眼中。因对医学一窍不通,悟性不佳,学无所成,将其出卖,将以此事揭发上报,求获嘉赏。第二日,十余红卫兵围堵院墙,未尝有言,见物便砸,马希麟气愤至极,怒道:“岂有此理,休要在此胡闹,抗日之时不见你等,如今竟出恶手残害国人。”
有一红卫兵正气凛然斥道:“你虽名医,然而贪图资本,俾昼作夜,已为列入黑五类,更是批判对象。”言讫,便将马希麟推至一旁,续砸家中之物,马希麟遥望医书、药柜、药材、医具等物尽皆摔碎,不忍剧痛,气而无言。
医书所是一生所积,纵然是走投无路亦不可毁掉,此时,但望为人肆意践踏、随意撕毁,每撕一册心有一阵剧痛。但以冲上前去,以身力保医书,有一年轻红卫兵出有一拳,将他击倒在地。马希麟年事已高,立身不稳,受不得这般痛打。李氏忧心忡忡,方欲动身,便为马希麟阻止,他目显悲神,缓缓摇首言道:“罢了,罢了。”简单一语,而使李氏泣不成声。
待为砸遍,而后去抓马希麟,李氏上前一步反手一扭,便以内力将那人推出数步远,李氏早非气盛之年,虽施全力而如强弩之末,不及红卫兵气盛。李氏吼道:“与民作恶,必遭天谴。”
那人迅速爬起,言语轻蔑冷笑道:“我等欲缚马希麟公众批判,以此警示百姓,你若再有阻拦便将你拖走,共同批判。”
马希麟仰望天际,后而闭目自言:学不贯今古,识不通天人,才不近仙,心不近佛者,宁耕田织布取衣食耳,断不可作医以误世。医者故神圣之业,非后世读书未成,生计未就,择术而居之具,是必慧有夙因,念有专习,穷致天人之理,精思竭虑于古今之书,而后可言医。如今,但以一顿荤食,便将我定作千古罪人,心有不甘。
未及李氏再次出手,马希麟阻止道:“不可意气用事,今之罪不及孥,你照料家中之事即可,我不久便回。”
李氏心中焦急,不断拉扯马希麟衣衫,哭泣道:“希麟,你不可去,你不能去。”
马希麟叹声而言:“既然已定命势,那便顺其自然。”
继而为数名红卫兵拉出院外,欲出村庄,忽闻身后随与众多百姓,皆为批判马希麟纷纷不平,然是众人显怒而不敢言,此次批判对资本家而言可谓万劫不复,有苦难言。但见马希麟五花大绑,头顶纸牌,上有右派分子字样,数名红卫兵一路推拖,迫于游街。马希麟一生傲气,此时为人凌辱,心中更气,有一人自人群中喊道:“希麟兄。”
马希麟不望其人便知是钱谨,此时心存冤屈,热泪夺眶而出。钱谨直举右拳,喊道:“马希麟乃是当世名医,人称医仙,你等怎可这般对待?速将他松绑。”
马希麟目视前方,不望钱谨,围观之人多为马希麟所愈之人,皆不言语,唯有默望而行。
批判现场人数众多,但见远处,有一人自台阶缓缓而下,被迫弯腰前行,颈上挂有巨牌,触于地面,迈步十分艰难。欲入会场,便挣扎喊口号,此举使一些反派措手不及,立即上前揪住头发,以肮脏布料塞入口中,企图制止呼喊。然是那人尽力挣扎,呼喊不断,一时制止不住,数名戴有红星军帽配有执勤臂章之民兵将他制服,数人依使破手套塞他口中,一名战士将他头部压下,急取手臂按于地面。
此人欲将布料吐出,继续呼喊口号,又见一位省军管会负责人,口叼烟卷疾步而来,手一挥大喊道:“将他口封住。”
钱谨嗓音亦是沙哑,耳光每落面颊之时,皆是死咬牙关。齿唇虽已咬破,口角流血,然依是喊道:“马先生可是好人,怎是这般有眼无珠鼠辈之徒,如此对待良民,必遭天谴。”
马希麟闻此言后,心中更痛,言道:“钱兄切莫再喊,为此狼狈实不值得。”
红卫兵兀自将钱谨绑下,推入批判者中,昂首不再有闻,钱谨已是颜面通红,红卫兵问道:“马希麟,此人可是钱谨?如此为你讨好,可知你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钱谨虽为制服,依不住口,肆意喊道:“马先生与我有何关系?但知先生素为百姓,凡村中乡民多有敬佩,你等竟是不知,不去打听清楚,怎妄抓人。”
红卫兵并无同情,言语嘲讽道:“我略有所闻,往日之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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