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传言不断,马希麟去世令全村颇感大惊,心中叹惜,皆置丧礼送至门前时,迟迟不见院内动静,有人传言,李氏因头脑不清,气血攻心患了疯癫,若见有人来送丧礼必会大发雷霆,疯狂驱赶。
自打李氏醒来未尝有食,终日守于马希麟身旁,多有乡民为之同情,禁言劝解节哀顺变。马春龙将饭菜端去,言道:“奶奶,先吃些饭,莫再这般伤感,饿坏身体实是不该。”
李氏举首望于爱孙,招手而坐,问道:“春龙,你亦觉得奶奶疯了?”
马春龙摇头道:“我虽年龄不大,然是爷爷教我医术,更通七情六欲,我见奶奶神色如常,非似失心,但为奶奶不愿接受爷爷逝世。”
马春龙并无多言,近两日内,累次劝告李氏节哀,每每言至“死”字,李氏皆会大怒,摔桌砸椅以能发泄伤感。李氏苦笑一声,眉宇之间添有更多沧桑,言道:“春龙,你先回避去罢,莫要扰了爷爷休息。”
马春龙方欲进言,而为李氏摆手阻止,言道:“定是你爹你娘要你来劝奶奶,我意已决,必为希麟守候三日,若是不醒,我会亲自择选棺材为你爷爷送行,你去拿酒过来,我陪希麟同饮几杯。”
言至于此,李氏不禁心中暗淡,侧望马希麟而觉更忧,惧怕一觉不醒。待至三日之时,李氏更加担忧,无声落泪,遂有别言:
相思终无用,醉守爱夫灵,
别欺定无期,唯有难忘情,
世有万千医,与君皆不同,
夜数怜心事,泪眼到天明。
夕阳西下,李氏痴望日头落去,不由起身言道:“罢了,既然希麟执意离去,愿一路同行,待我选好棺材,我便相随。”
李氏苦笑连连,肝肠寸断,欲出屋外,似闻咳声。李氏浑身一震急扶门框,不愿回头,宁信此为幻觉。李氏心想:希麟,你究竟何时才回?言定三日便回,眼看已过三日之期,如此,岂不令我叹惜余生?
马希麟问道:“有人可在?为何不扶我起身?”
李氏猛然回首,而见马希麟已是起身,顿时眼眶迷离,颜挂泪珠,疾步行至马希麟身旁,握住双手而言道:“希麟,你终于醒了,我苦待之日,如隔三载。”
但见李氏不忍落泪,悲喜交加。马希麟伸手抚其发髻,笑言道:“已是这般年纪,何必哭哭啼啼,我能醒来,有三件事欲为,如今,已成一事,唯有二事尚需等待。”
李氏言道:“不必多言,醒来便好,我去为你煮些饭菜,想必已是饿坏。”
家人闻声,速来望其究竟,大感不可思议,见马希麟已然起身,马春龙跑去大喜道:“爷爷没死,爷爷诚是没死。”
马希麟将他抱起笑道:“爷爷虽是七旬有余,然而尚有年岁,怎会寿终?”
如此而言,李氏尝言非假,往日念李氏疯状,家人心下有愧,垂首不敢去望,而自马希麟醒来,李氏早已心花怒放,不曾与家人计较。村民不见发丧皆有疑虑,本将丧礼置齐,却见马希麟携爱孙走出家门,不由惊呼。人人相传,不胫而走,传遍全省,有知情者言道:马先生已破轮回之苦。
手扶马希麟身体,马春龙问道:“爷爷,你睡数日之久,可曾有梦?”
马希麟捋须笑道:“爷爷去地府走有一遭,去那里索回数条性命。”
马春龙问道:“素闻玩伴有言,那地府是个好去处,自去地府,无人愿回,爷爷为何回得来?”
马希麟言道:“但因爷爷无欲无求,即便地府极好亦是不能常留,心系爱孙,岂能为他乡好坏而弃故里,爷爷甘愿留在村中,此处可比天宫。”
无人知晓此三日内马希麟去了何处,但觉马希麟醒来,与往日大有不同。常日习惯躺于摇椅,正当李氏走来,马希麟言道:“屋外不远处,有一行动不便之人身患重疾,正于来的路上,先让家人去学校叫春龙回来,为我写方。”
李氏闻言大感惊讶,而后问道:“春龙正于学堂念书,此时要他回来,教师可许?”
马希麟言道:“教师必允。”
依马希麟之言去寻,果然见一老者手执拐棍,步履蹒跚。然是病患得知医者双目失明,又将病状讲出,不禁使患者膛目结舌。自患者离去,李氏问道:“希麟,你怎知有患来医,且知他病症如何,可是双目已愈?”
马希麟缓笑言道:“我双目虽已盲,然而心却不盲,且比常人亮堂多许。”
那病者离去之后,处处传言此事,马希麟彷如神话一般,所是患者倒愿来此医诊,但为一见未卜先知之能。久而久之,马希麟名头不次于往日,提及此名而无人不晓,皆有尝言:
当世有医属常事,未卜先知罕见识,
难疾唯独希麟治,医仙济民未有迟。
西医普及中土,初始不为认可,然随经济发展,民众思想渐开,遂已接受,亦为认知,时下受西方列强侵略,国运衰弱,同时西医大量涌入,严重冲击中医发展,有诸多人士主张医学现代化,开始以西医体系之思维模式加以检视,中医陷入存废争论之中。
肥城县中有一不惑之人,名为苏葛,此人天资聪颖,自国外学医数载,临床实践有些时日,对西医颇有心得,自回肥城便于人民医院就职。
苏葛自学西医之后,大有忘本之心,常对中医嗤之以鼻,逢人便言:“中医多属实证,更属经验,迷信成分过多,则腧穴脉络尽无科学验证。”
既是如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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