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劝言不见有效,马春龙信中所述除夕之日方能回乡,李氏迟迟不进家门,一直待至天黑爱孙归来。一家团圆之际,马春龙本念旦晨又会离去,不欲将此事明了,然若不言但恐已无时机,遂言道:“院长欲将我留于泰安医院。”
家人未有一言,唯马希麟淡淡一笑,亦无言语,仿似家人皆于回避,直至马希麟离去之后,未尝有人提起此事。
初一旦晨,马春龙自村离去,初二申时,李氏彻底病倒,本以一封家书传送马春龙,欲使他回村照料几日,然而李氏心结全念马希麟,劝言道:“莫将春龙召回,他终不可再回尚质村。”
马希麟为李氏把脉之时,抚于手背,苦笑道:“李氏,此又是何苦?春龙于乡外,终将会出息。”
李氏面露笑容,淡淡而言:“希麟,此番并非患疾,而是我老了,一切与挂念春龙无关,希麟虽为医仙,但凡不保我之性命。”
李氏气息愈弱,徐徐昏沉,后而睡去。马希麟长叹了一声,喉咙一阵哽咽,转身去为李氏煎药,行医一生,煎药未尝有差,然而此次竟将药材煎糊,待马希麟回神之时又是无奈长叹。
公元一九七六年,夏季一夜,皎洁之月光芒万丈,似有雄心壮志,欲将整片天空照亮,马希麟正于院内乘凉,李氏大病初愈,依其身旁,夜空中有一明星划过。李氏仰首而望,言道:“又不知是谁家孩童出生,我料必是天仙下凡,那明星划落如此匆忙,必然又是世间奇才。”
马希麟眉宇带笑,而言道:“尝见春龙出生之时,亦有明星划落。”
李氏眉开眼笑,片刻之后脸颊笑意缓去,言道:“有人欲离去,有人则降生,阎王知生死,唯憾留我心。”
马希麟唉声叹气,而言:“原本寿命一百六,为救病患施于半,世间病患何时尽,未成大任不成仙。”
李氏颜掠一丝惊讶,彷如知晓事况。正于次日之晨,如往常一般去唤马希麟,发现已不能将他唤醒。风云变幻,李氏眼眶逐渐模糊,泪滴自眼角划落,此次诚是马希麟去世,对于李氏,死亡并不恐惧。待召齐家人始于布置后事,人人皆以能见奇迹,而李氏面色黯淡,言道:“此次,希麟诚已西辞而去。”
家人了然事况,痛哭流涕去置办棺材,又为马春龙通信。唯有李氏守于马希麟,微微言道:“希麟,你我同度五十余载,至今,有一事未向你明了,当年,为能与你如影相随,我离父亲而去,自河流而下,为那座村庄李伯救起,后而认作义父,不想你竟寻我而来,我与全村人蒙骗了你,称我为李氏,然而幽幽清梦,世间何尝有我李氏?我正是当年之黛滢。”
待至傍晚之时,家人回归,见李氏依于马希麟身旁,亦是与世长辞,二人手手相握坦然自若。送葬仪式声势浩大,村众百姓皆为马希麟送行,省中名仕将村落堵得水泄不通。无人相信马希麟已逝,皆称二人双双归西,携手成仙。
自马希麟逝后,上空有黑白二君携阴兵过此,手执勾魂牌与批票,押缚亡魂至冥界,但见马希麟而来,本应向黑白二君行礼,而二君竟先行礼道:“仙官阳寿已尽,理应列入仙班,然是人死须入冥界,后而审判方可升天。”
但见白者身材高瘦,面白,常显笑颜之态,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黑者体态短胖,面黑,常显凶相,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并非骇人模样,但是彰显威严,使之有惧,二者手执脚镣手铐,必是专职缉拿鬼魂,马希麟仅有一言:“有劳二位。”
初入冥界,由黑白二君引路,身后跟随无数阴兵与鬼魂,可见不远处有一大门,上嵌石匾,刻有“幽冥界”三字,旁有一行小字:
生亦未可喜,死亦未可悲,
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
生死皆一如,何足有忧喜。
人生难堪者,莫过白送黑,
长寿而痼疾,更属人间苦。
如此,便知已至阴间,阴间与阳间略同,有管理制度亦有节假日。鬼魂不着古装,多以阳间咽气时所穿衣服为主,其余不同者而属阴差。人有人语,鬼有鬼言,鬼话连篇,凡人不通,周围无光,无有生机,雾气蒙蒙,死气沉沉。
马希麟问道:“尝于世间闻于二君名声,如今一见果然如是。”
那白者言道:“仙官下凡人间,三界之事已然不知,我名谢必安,身旁黑者为范无救,我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那日相偕行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我请范兄稍待,自是回家取伞,怎料我走之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范兄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为水淹死。不久,待我取伞赶来,范兄已是失踪,每每念此,痛不欲生,后而甘愿陪兄共亡,吊死于桥柱之下,阎王嘉勋我等信义深重,无须转世投胎,列入十大冥帅,捉拿不法之魂。世间尝闻我是吊死,而将我画作长舌面孔,且将我二人丑化模样,实属无奈。”
言谈之间,便至一处,世间每处皆有土地庙,然是凡眼不见,人死之后,肉身四大分解,生命能量载体自体中分离,亦称鬼魂,所见土地庙竟与衙门相同,古色古香,不失雅兴,中间有一棕红案桌,上有本地《户籍册》,载着本地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灵魂出生与死亡必经土地庙。
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执勾魂牌与批票,押缚亡魂至土地庙通关,土地公打开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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