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野店内。
唐盈与简随云落坐在店中最里的角落,后面就是灰色的墙。
仿佛因为那里太过冷清,被人们忽视了,一直空着,直到她们入座。
入座后,那里不但不再冷清,而是非常“热闹”了。
几十道目光都集中过去,好像灰墙突然之间就变成了白玉雕砌的花墙,粗糙的没有刷漆的圆木柱子,也变成了赤金打造的龙柱。
墙自然还是那堵墙,柱子也自然还是那棵柱,不同的是,那里多了两个人。
唐盈环视店内,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从小到大,在唐门中,她就是焦点(除了她的二哥),出门在外,每到一处,也都会引来男子的盯视。
包括刚刚在路上行走时,不论是走卒贩夫,还是快马飞车,但凡看得见她们的,在超过后都会回头盯望,直到走出很远,回望的视线也没有断掉。
那目光中的东西,就如同现在这些食客的一样,有惊艳、有好奇、有探索、有迷惑……
更多的是一种看到“好风景”时的留连。
而她们走得很慢。
非常慢,慢得被挑着柴禾的老人也能超过。
步行了足足两个时辰的路,若放在平时,她不消一时三刻便能飞掠而过,今天却只能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走,看起来似踏青郊游的红男绿女玩赏风景时一般,实际上并没那么轻松。
一遭走下来,让她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她唐盈的体力不比以往,没有听青衣的她的安排提前雇车,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于是,当远远看到这家野店偌大的“酒”字风幡在风中招展时,她腿脚发酸,腹中饥饿,开始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歇歇脚力后再赶路。
“简姑娘,已近正午,我们在这里用过午腾后,再上路如何?”
如果这么走下去,要到达向南去的最近的一个城镇,最快也得近七个时辰,而她们仅仅走了一半多一些的路程。
“好——”青衣的她简单回答,看着她的目光中似笑非笑,仿佛完全了解她真实的意图。
唐盈便突然想起这个女子曾对她说过,“有些事情只有真实的发生时,你才会相信。”
那一刻,她相信了!再一次被真实发生的事情弄得相信了。对方原本要做的安排是最适合、最恰当的,却在她没有听从时,并未做出阻止,只是淡淡地随着她,任由她,却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真实发生后的相信。
不知怎的,她突然决定,只要和这个女子在一起时,她不会再有什么意见,完全听从对方的。
能让唐三小姐做这样决定的人,天下几乎还没有出现过,包括她的祖父,也未曾让她真正的言听计从。
如果谁知晓了她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惊得眼珠子要掉了出来。
唐盈却低下了头,对自己笑——
而当跨进这家店的第一瞬间,那些人的目光中俱都一亮,从原本的高谈阔论,突然间变得安静,仿佛在眼里装进了钩子,扯着钩子的那头,就在唐盈身上。
即使她进门时敛着不笑,但那温婉如玉的气息依然让这些食客们为她惊艳,何况她的容颜也是少有的。
那些目光在打量过她后,又调向另一个让人意外、却无法不去注视的人。
眼中现出诧色的同时,都有些微眯,开始猜测她身边飘然如动云的男子,与她倒底是什么关系?
虽然青衣的她就像清风携云,意态洒脱,但这些食客更多的是望着女装的唐盈。
他们中多数都是男人,从骨子里更喜欢看漂亮的女人。
即使唐盈与简随云已坐在了角落,招来了小二,点了菜,那些人也渐渐回复了先前的动作,继续吃吃喝喝,谈谈笑笑,眼角却是时不时的扫过去瞄几眼。
尤其几个摇头晃脑的书生,一边举着筷子,一边卖弄文墨,仿佛他们的诗词歌赋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足以吸引窈窕佳人。
唐盈却放心了。
这些人如此直露的表示,让她判定他们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就有普通人应该有的表现,如果食客们在她们出现时,没有这种失态,甚至连瞅都不瞅她们,那种欲盖弥彰才是危险的。
她发现自己开始时时小心了,并且运用智慧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提防着所有潜在的危机。
“原来姑娘也喝酒。”放心后的唐盈温婉地笑,盯着青衣的她。
简随云没有回话,微微一笑。
唐盈没想到青衣的她竟然开口点了一壶酒,而当小二问需要哪种酒时,只回答“随意”二字。
“来二斤女儿红。”唐盈对小二做了补充,她认为女儿红更适合女儿家喝。
而她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少不了沾些酒气,听到青衣的她也要酒时,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与这个女子又多了些共同的牵扯。即使喝酒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事。
“这家店的外表虽是黄土搭就,显得粗陋,但内部却甚是干净整洁。”她环视店内,破为满意,看着十几张桌面只空着两三张。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菜竟然很丰富。”她的笑更开心一些,自言自语。
点菜时,就发现这里的菜色要比一般开在道上的野店强了许多。也许是来往的商旅中不仅仅是陌生的过客,也有那经常往返的熟客,才使这里的菜色晕素俱全,品种繁杂,足可与城镇中的酒楼比上一比。
她点的则是这家店里最
喜欢简随云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