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一事,终于就这样不了了之。
容妃的处事不惊和临危不乱,令盈辛在佩服之余,也不由地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相比较周皇后而言,看似清秀端庄的容妃没有她的锐气和霸气,显得柔弱而平易近人许多,但盈辛却知道,越是这样的人,其实便是在这邶莫皇宫里便是最危险的人。
心里的防备多了几许,这一刻,盈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长相平平,既不妩媚动人,又非有风华绝代,放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容妃,却会是在这后宫所有的女子之中最早晋封为妃的了。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池中之物呢。
心里有了思量,反而不再急着动手了。盈辛起居全窝在落英宫里,又平静而无波无澜地过了几日。
却不知,整个邶莫皇宫里已流言四起——
“容妃眼红辛妃得宠,竟欲使毒谋害辛妃了……”
“当日在落英宫中,皇上本欲重责容妃的,不知何故,后来又不了了之了……”
“皇上顾念小皇子尚幼,容妃又是皇子生母,所以网开一面……”
“这容妃也忒胆大了吧?使毒这样的阴险之事,居然也做得出来?”
“平日里看起来温柔有礼,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等为人不耻的事儿来,容妃此人真是……”
“所谓的人不可貌相,用来形容容妃,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
流言,那是这座似海的深宫里最不缺乏的东西。
后宫里的妃嫔,太监,还有宫女,总是喜欢将道听途说来的东西,自己添加些想象,然后再绘声绘色地传出去。
而与下毒有关的事情,经过一些人有意无意地添加细节之后,最后竟演变成了,凌璿为了盈辛重责容妃,容妃从此失宠……
失宠,这样的两个字,在这座偌大的皇宫里究竟意味着什么,怎么会有人不明白?
拜高踩低的奴才们,见风使舵的本领,令人望尘莫及。而当容妃失宠的流言四起时,一向对她敬畏有加的宫女太监,也渐渐开始对她转变了态度……
这一日,容妃在御花园中的凉亭闲坐,吃着些小点心,品着上好的白豪银针。
老远地,便听见了有不悦耳的声音传来:“哟——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容妃娘娘在这儿霸占着地方啊,怪不得我家主子都没地儿坐了呢……”
脚步声渐近,容妃蓦地抬头,才发现,说话的原来不过是一个长得有些精明的宫女模样的人。
心里顿时有些窝火,心想着这宫女也太没规矩了,正想开口训斥。岂知,还不待自己开口,一旁伺候了她很久的贴身婢女绾晋已颇愤怒地先开了口:“放肆!你是哪个宫的,敢这样在娘娘面前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她看起来很生气,一张俏脸也因为怒气上涌而涨得通红。
那精明宫女拿凤眼细瞧了绾晋一眼,冷嗤一声:“哼!你家主子都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说起来了。你们白容宫里的奴才,也太没规矩吧……”
这样说时,她的脸上浮起了一种很不屑的表情。
绾晋忽然就觉得眼前这宫女不顺眼极了,有种想一脚踹在她脸上的冲动:“我没有规矩?!那难道你就有规矩了么?你是什么身份,在娘娘面前也容得你这么说话?你主子难道没有教过你宫中礼仪么?!”
细细的眉皱得死紧,绾晋拿眼横着那宫女,似不解恨,又低声斥道:“没规矩的东西!”
容妃见绾晋这么说,心里舒服了些,倒显得平和起来了,只在旁边道:“罢了,瞧她这年纪轻轻的,难免有失礼的时候,绾晋你也别说了,任她去吧。”
转过头,又与那看似精明的宫女道:“你退下吧。”
维持着在人前一贯的温和,容妃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难辨喜怒。
岂知那精明宫女听了她的话之后,不但没有退下,反而仍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嘴角还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娘娘的话你没听见么?还杵在这干嘛?!”绾晋见她动也不动,更来气了,说话的声音不禁又提高了八度。
然而那宫女理也不理她,只径直与容妃对话:“我家主子此刻已在往御花园的宫道上了,一会儿便到,望容妃娘娘移驾别处。”
她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婢女,倒更像是哪个宫苑里的妃嫔一般,语气里隐现娇纵。
绾晋大怒。
她在容妃身边服侍多年,从来都不曾见过哪宫哪院的妃子用这般颐指气使的语气与自个儿的主子说过话,此时见着这婢女如此无礼,心里有气,不由地抬起手指着那宫女骂:“你是哪来的小贱蹄子,这般嚣张无礼?你家主子若是见了我主子,起码也得忌让三分,这儿哪轮得到你说话?你真是嫌命长了,想找死么?”
绾晋泼辣惯了,直来直去的性子,骂人也不大会拐弯抹角,出口的话自然是难听的。
但那宫女听了,却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脸上笑意更甚:“忌让三分?呵……你是不是搞不清楚如今这宫里的状况?”
绾晋皱眉。
那宫女接着又道:“如今在这宫里,掌六宫凤印的是凤栖宫的周皇后,得宠的是落英宫的辛妃娘娘和我巫巍宫的巫妃娘娘,几时轮到你白容宫的人说话?”
“巫巍宫?”绾晋微眯了眼,仔细地在自己脑海里搜索这三个字。
“不错,巫巍宫。”那宫女黛眉一挑,眉宇间已尽显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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