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舒妃长得像我?!”盈辛听见湘儿的话,心中猛震。
湘儿却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已是横波翻涌,只点头道:“不错,奴婢第一眼见到娘娘的时候,还以为是舒妃娘娘又回来了呢……”
转眸望向栖凤宫的门匾,眼中似有波光荡漾,隐隐显现出一些泪光。湘儿顿了顿,才又低声道:“只可惜……舒妃娘娘只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永远都回不来了?”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盈辛皱了皱眉。
湘儿勉强扬了扬嘴角,仿佛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说道:“舒妃娘娘没有死,只不过,她去了一个地方,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再回这里了……”
记忆回溯,令湘儿想起了往日在栖凤宫中的种种欢愉,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些怀念的神色。
栖凤宫的日子……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她才十五岁,还是刚进到宫里,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呢。
而现在呢?
她都已成了宫里的老人了,那些新进宫的小宫女,都要唤她一声姐姐。
脑海中跃过舒妃熟悉的笑颜,灰尘密布的栖凤宫大门,怔了怔。
“舒妃……去了哪里?”盈辛尽力让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一点,但无奈却止不住颤音。
湘儿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回答的很坦然:“思过庵。”
语气出奇的平静,吐出的三个字听不出一点起伏,仿佛不带丝毫的情绪。
盈辛闻言,却是惊呼出声:“思过庵?!”
思过庵,那是历代的妃嫔出宫之后最终的归宿。
相传,每一代的君主驾崩之后,那些个儿留在后宫的妃子们便或要殉葬或要奉例出宫,而思过庵,便是她们这些前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女子奉例出宫之后最终的栖息地。
但……凌璿尚在,那舒妃又何须去到思过庵里尽度余生呢?
湘儿看出盈辛的疑问,悠悠地道:“当年栖凤宫一案,惹得满城风雨,皇上大怒。想当初得宠的竹妃和兰妃,都已被皇上下令即时处决,而最得宠的舒妃娘娘,却只是被贬去了思过庵,可见皇上已是格外开恩了……”
言语之间,满是感慨。
仿佛一个惨案的亲历者,好不容易劫后余生而因此无比感恩,湘儿的话里有一种莫名的暴风雨过后的平静,令盈辛觉得惊讶。
而令她更惊讶的,却是舒妃在思过庵出家,竟是凌璿的命令,所以当她不可置信的问出这句话时,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不稳:“你的意思是……是凌璿亲自下令,让舒妃从此常伴青灯左右?”
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在圣眷正浓之时,忽然由云端跌落地狱,被命令从此只得常伴青灯古佛,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而究竟又是怎样的一件事情,会令一向处事作风温和的凌璿,竟亲自下令处斩竹、兰二妃,又逐当时最得宠的舒妃出宫呢?
盈辛望着湘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色稍稍恢复正常了些。
湘儿茫然地看着栖凤宫的猩红宫门,脸上却露出一种莫名的微笑。
那微笑乍一看起来令人觉得有些心惊,明明是扬起的嘴角,却无端令人觉得脊背发凉,似乎带着些不可见的寒意,生冷逼人。
盈辛止不住唤:“湘儿……”
接连唤了二声之后,湘儿才悠悠转过头来。
转过头来,她脸上那莫名的笑意又怔住了盈辛。
“你……没事吧?”盈辛小心翼翼地探问。
湘儿看她一眼,初时仍没说话,只脸上呈现出一种陷入往昔回忆的飘忽神情。
“湘儿……”盈辛又唤。
湘儿这才悠然问:“娘娘想知道关于舒妃娘娘的事儿?娘娘不是早知道奴婢是皇上派过来服侍娘娘的眼线吗?难道就不怕奴婢转头去禀报皇上?”
“如果你要去禀报,早便去了,何必还将我带到这皇宫的偏僻处来?”盈辛轻笑,“我想你必定也是满腹心事无处说,何不说与我听听呢?”
言语轻柔,却深触人心。
这一句话,正好说中了湘儿的心思,引得湘儿内心翻涌。
她入宫这么多年了,服侍了这么多位主子,几时有人愿意听她倾诉过什么?
在这怨念深深的邶莫皇宫里,每一个人,莫不是为了自己而算计着别人。那些个儿妃嫔们,一个一个,都已由最初的单纯少女渐渐变成了心机深重的深宫怨妇,又有谁还有闲工夫来听她这小小的婢女来一诉衷肠呢?
看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盈辛,湘儿想起过往在栖凤宫中与当时的舒妃的浅笑私语,又想起二人情同姐妹的玩笑打闹,一时感慨万千,忍不住悲从中来,唤道:“娘娘……”
这一句“娘娘”,也不知是唤盈辛还是唤早已不在的舒妃,令盈辛一愣。
“娘娘想知道在这座猩红的宫门后面,发生过什么,是吗?”抬头,再一次审视这曾经在这邶莫皇宫里唯一可以与周皇后的凤栖宫媲美的栖凤宫,湘儿淡淡地问。
盈辛的眼睛好看地眨了眨,像是思考了会儿,说:“如果可以,你不妨说出来与我听听……”
“有什么不可以呢?从前舒妃娘娘的事儿,如今娘娘听了,也正好予以警鉴,奴婢不愿看娘娘步舒妃后尘,自当告诉娘娘……”
“步舒妃后尘?!”盈辛本来已平复下来的心,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忽然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娘娘尽可放心,奴婢既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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