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略微思索了二秒,问:“不知娘娘可知今日容妃被斩一事?”
盈辛听他这么一问,心下一笑,冷哼出声:“原来薛相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此事?”
“正是。”薛采点点头。
盈辛抬了眼去看他,心底忽然又生出几分恨意,语气也不甚好:“那容妃生死与我有何干?我知道此事又如何?不知此事又如何?”
不曾想他此番前来,竟是为了那白容宫的容妃,盈辛心底止不住冷笑。
薛采自是不知她此刻心里所想,但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也当未见,只缓缓又道:“容妃之死……若说是咎由自取,其实也不为过。当年栖凤宫一案,一妃被逐,二妃被斩,容妃可以说是难辞其咎。但……”
略一停顿,薛采直望盈辛,话锋一转:“方妃之死,猫爪之毒……虽说白猫乃容妃饲养,但并不直接证据证明那一步取命的毒乃是容妃抹上,其罪应不至死……”
盈辛听着他的话,眼睛眯起来,与薛采对视,重复着他最后几个字:“罪应不至死?”
“是。”薛采答道。
盈辛突然沉默。
隔了一会儿,又笑起来:“薛相今日来我落英宫,只是想同我分析容妃罪不至死吗?”
“小皇子尚且年幼,正是需要母妃陪伴的时候……”薛采声音低了些:“微臣自幼丧母,自是可以感同身受。方妃一案,娘娘当初为何就不肯看在小皇子面上,饶过容妃一命呢?”
“感同身受?呵,呵,呵,呵呵呵……好一个感同身受!好一个感同身受!本宫还真不知,薛相也是性情中人哪!只是……”声音陡然一顿,伤感陡生,盈辛却忽然笑起来:“只是……本宫当初父母惨死,兄长被害之时,不知薛相是不是也曾感同身受呐?”
薛采闻言一震。
片刻,才恍过神来,缓缓道:“微臣不过是为娘娘着想,不愿娘娘多造杀孽。这邶莫后宫之中,多得是人觊觎娘娘如今的地位,娘娘如今圣眷正浓,何必还下此狠手呢?”
“多造杀孽?呵,呵,呵呵……这话从杀人不眨眼的薛相口中听来,还真是令人觉得诧异哪!薛相说本宫下此狠手,然则,薛相可知,当初本宫也曾遭受过别人下的狠手呢?初入宫时,在天牢中,被鞭打得几乎只剩一口气,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身子刚刚康复了些,又遭人在药中投毒。若不是本宫福大命大,薛相以为,本宫此刻还可以站在这里吗?”许是触及了心底事,盈辛的眼里忽然显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凶狠:“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日所得之果,乃是平日所种之因!容妃落此下场,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眉眼稍稍抬起,看看薛采,声音平和了些,盈辛话锋一挑,又道:“更何况,薛相说得好生奇怪啊。方妃一案,乃是皇上查办,要说能饶过容妃的,也只能是皇上,怎地薛相却说起本宫来了呢?本宫当日在白容宫中,亲见方妃死状凄厉,心中仍有后怕,这几日也是夜不能寐呢,哪里还管得了容妃怎么样?”
“娘娘……”
“罢了,本宫也乏了,薛相若是没有其他事,便退下吧。”盈辛一挥手,截断了薛采的话。
一旁的湘儿上前,低眉顺目地朝薛采道:“相爷,娘娘近来身子不适,需多多休息。”
薛采却好似没听见,只望着盈辛,似是在说给她听,又似在自言自语,道:“这后宫之中,原本就多阴谋诡计,你多提防些也是好的。只是……今日容妃一事,你势必成为宫中众矢之的,他日必将再无安宁之日,这又是何必呢?”
说完,也不待湘儿相送,转身便出了落英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喜欢美人策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